【落花时节又逢君】章一(5)

程潞笙说这话的语调冰冷刺骨，好似一下便戳进那人的脊肉里。
“我方才查看过了，你这位朋友中的毒颇为厉害，光凭你，他必死无疑。”
她目光如炬，却看得程潞笙心中一咯噔。
李晋实为中了箭毒不假，若不凶险，也不至如今还醒不过来。
“这么说，你有解救之法？”
“…答应我的条件便是。”
“若是我说，这人我不救了呢？”说这话时，程潞笙眼中已多了几分玩味。
“不如你此刻手上给个痛快，我替他收了尸，再杀你替他报仇也是一样的。”边说着，人已走近了两步。
“你…！”哪里料到她会这么说，直噎得那人说不出话来。
“人，早晚有一死，不是么？”
“你别过来！”
许是程潞笙的确走得过近了些，眼见那刀刃当真刺破了些皮肉，渗出血水来。
李晋双目紧闭却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也是程潞笙不曾料到她果真敢动手的，只能停了脚步。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时间，进退两难。
等到阴风四起，骄阳掩面，那原本绷紧了弦的人儿，却开始摇摇欲坠。
“诶，你…”还没等程潞笙把话说完，人就已经倒在她脚边了。

这算…
哪门子荒唐事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疼痛已退去，身下不再冰冷阴涩，而是垫了一层厚实的外衣。
那人正板着脸半坐在她身前，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中衫。
她见那人扬了扬手里的瓷瓶，正色着问话，眼神中却多了些无法揣度的意味。
“这是什么药？”
方才程潞笙见她昏过去的时候，面色惨白，整个身子蜷缩着发颤，口中一面泄出呻吟，一面又断断续续道：“药…药…”
程潞笙顺着她眼神自她内里腰包中掏出这个小瓷瓶，便见她紧紧将其攥住，当即明白了意思，倒出一粒助其服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眉间终于舒展了，一口银牙也不再咬得紧，便将她小心安置了下来。
不得不说，属实是把她给吓着了。
“…陈年旧疾罢了，不碍的。”
程潞笙觉得自己应当是在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躲闪，不由心头一恼，“我问你，这是什么药！”
听得急了，那人欲支棱起身子再辩，却似乎又牵扯到哪里的痛处，面上霎时又是一白，眸中红了一片。
“你…”倒叫程潞笙又心头一软，凑上前去将她按下，“你可别又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