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容音传》（7）(4)

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将我心中非常在意的问题问了出来。
“叶……不，叶先生，是什么时候和容音姑姑认识的？”
“和容音姑娘？”听到了我的问题，叶逢君还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托着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认识容音姑娘得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吧？”
“这么说，是老熟人咯？”我有些兴奋地继续问道。
“不止是老熟人。”叶逢君笑了，“她曾经是我负责教导的小师妹，以前在门派里，她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回想起以往的那段记忆，叶逢君的脸上浮现出了十分怀念的表情，看来不需要我继续追问，他也会主动说下去：“那时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的爷爷不远千里将她送来，拜入我们百花谷门下，那时她只不过十四五岁而已。”
“从京畿来到桂南，几乎是天涯与海角的距离，无论是气候上还是饮食上，一开始她有许许多多的不适应。那时的她做事总是战战兢兢，看人的眼神真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她，因为她真的太粘人了。但她却总是跟着我身后喊着‘叶师兄’，向我讨教百花谷功法——可惜她还是学的很差，不知道到底是那时的她没有天赋，还是故意的。”
“于是我就得一遍一遍的教她，直到教会为止。结果我教给她的百花谷功法在她身上，还没有我之前偶尔从一位峨眉弟子那里学来的一套剑法的发挥得好。”

“我也是从那时发现，百花谷的玄阴功法其实并不适合她，只有另寻出路才能帮助她的功法真正有所提升。但当时的我出于私心，并没有选择告诉她。直到后来……”
说到这里，叶逢君停顿住了，有些话就这样卡在了他的咽喉。
“后来？”
“后来，听说你的爷爷在破剑冢时死在了相枢手下。再后来，她跟着你的大叔叔，也就是你父亲的兄长林容月回了一趟京畿。”他避开了我的眼神，声音也渐渐低落了下去，“再回来时，她整个人的眼神都变了——不再迷茫，不再惊惧，似乎找到了她此生真正的目标。”
“她只是匆匆来了趟百花谷，学走了她之前怎么学都学不会的功法，然后去向了黑水的五仙教。”
“期间我也去了五仙教几趟，在那里见过她几次。也是去了我才发现，她早就明白真正适合她的功法不在百花谷，而在外面——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旁门左道，她都愿意学。也是在五仙教的日子，她才真正有所成长。”
“她不再叫我师兄，也不再黏着我请教功法。既是我在的日子，她也是整日闭门，学习着五仙教的用毒之术。但我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不能和那些邪道中人混为一谈，她就是她。”
“只是我没有想到，时过境迁之后，却轮到我来追逐着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