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系列] 风中之死(2)

男人见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空空地望着连接着客厅的那个露天阳台。
“艹，居然敢不理你老子！”男人怒吼的同时，将一个酒瓶子扔到女孩脚下。霎时，随着清脆的破碎声，整个瓶子化为齑粉，酒液和碎玻璃向女孩背后贱成一朵绚丽肆意的花，如同炸裂的烟火。
“观众们在欢呼啊。”女孩从后台的门里探出了个头，明亮的舞台上，一个小丑正被无数强灯聚焦着，台下的观众不时被小丑滑稽的表演和哗众取宠的可笑言论逗得哄堂大笑。
女孩转身看向被月光照的凄冷而清亮的阳台。
“老子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至少应该看着我！”男人即便用他塞满浓痰的破锣嗓子在那里怒吼，也不愿意把他填满脂肪的臀部从沙发上挪离一点点。洁白的月光从窗户射了进来，把男人扭曲的面庞暴露在空气的视野中。
女孩痴迷地看着“舞台”，踩着脚下的碎玻璃，一步步走了出去……
现在，是她站在聚光灯下了。
轻薄的长裙勾勒出了女孩久经训练的身体线条，这种服装可以把她每一个动作都展现的清清楚楚。
音乐响起了，女孩的四肢如同受到牵线人刺激的木偶，布料和漆黑发丝都如同她身体可操控的一部分，抑或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飞舞了起来。
“妈妈，舞台上有风。”台下的孩子发出了惊呼。

女孩的身体纤细而有力，每一次动作的发力都让肢体和衣服布料在空中恰好飞到了应有的地方然后短暂的停顿在了空中。她曾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在除了他爸爸目之所及的任何地方练习这支舞蹈。利落的转身，重心下降，然后直接接上了一字马，宽大的裙子像布伞一样地旋转在一起，又向下一口气旋转而开。
此刻风好像就在她身边。
此刻风就在她身边。
她看向远处黑漆漆的天空，风又大了起来，云渐渐遮蔽了月光。深吸气，呼气，屈腿，肌肉紧绷，最后一口气发力。她飞向空中，张开双腿，劈出一个完美的一字马。风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褶皱抚平，这一刻，她仿佛要飞离这个世界。
随后，伴随着后腿的一阵刺痛，她落下了，没有优美的缓冲和技术动作，直挺挺地坠落在了聚光灯之外的舞台之下。
她在楼宇间落下，冲破了层层风的阻碍。洁白的演出服如同怒放的蔷薇，在空中交织着，最终，染上了鲜红的艳丽。
人们看到，一个女孩如同脆弱的玻璃玩偶，破碎在了地上。
再之后，雨，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