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V的日常（4）漫步(2)

V与月的缘分比我更深，当我那个晚上看到她时，她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孤狼，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独自舔舐伤口，防备着一切外来者。月光洒在她身上，大概对她来说，是自然给予的唯一安慰了。现在的她看向月亮的时候仍是莫名意味的。我嘛，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让她知道我刚刚将她比作狼，不然你们也许能在某个乱坟岗找到我的尸骨。
今夜注定是无月的，漫卷的雪与昏黄的云，这样的夜较晴时更显得明亮，唯独令人心中不透亮，V轻叹一声，应该也是如此缘故。简单的常识，这样的天气里，总要较平时暖些，我凝视着V，她的银发与那大团的雪，在风与她吐出的雾气中越发不真切了，记忆中的冷若冰山的她与如今平静从容的她，却又无比清晰。
她转向我，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简单的交流对于我们早已不必要了，我们的默契无需言明，可实际上却是我身边的人形小姐，能不说话的时候绝不张嘴，我每每思考人生时都在想，我是如何被这样的人怼的生活不能自理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搪塞着，有些话还是留着等会再说吧。V没有纠结我的行为，她也从未纠结过。我也曾问自己，为什么会选择V？因为我喜欢性格冷若冰山的人吗？

其实不是，真的不是，她是一个需要你仔细观察才能明白的人。
我只是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至于我的想法，就让它作为一个秘密吧。
心念至此，我呲出了骄傲的笑，但我还是低着头，就算路上没人，你们想象一下一个男的在路上露出一排大牙....那画面感...
路灯的光混着云层折射下的光，将雪地染的失去了光泽，我留意着我二人的影子，它们四向倒伏着，散乱着，动作各异，可牵着的手不曾分开，也未曾分离。
“多久了？”我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很久了，信纸都黄了。”她知道我说的是我们上一次一同散步的时间，我们都没有仔细记录，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至少当时的我们那样想。
“我还以为你又会将时间精确到秒。”
“因为我发现我那样详细的记录时间这种事与我曾记录的事一样无聊。”她说道，“而且中间有几次断层，我没法整理。”呃，这才是原因吗？我刚刚还在怀念她将一大串数字甩在我脸上然后讥讽我的日子，不过如此别具一格的闹别扭方式大概只有她能干了。而安定下来的一两年后，我们时常做的事就是坐在一起发呆，一发呆就是一天，什么也不干，即使偶尔看对方不顺眼都懒得斗嘴吵架，最多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隔在餐桌两边，然后不知多久后便一同尴尬地笑起来。V知道我不喜欢争吵，这也是她所做的很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