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 循环着的十二小时(14)

我从没觉得下午竟是这么安静的一个时间段，窗外没有一丝声音，房间里则只听得到我们二人的心跳，之后想来，我们应该维持着那个姿势维持了很久，起码有好几分钟，但在当时，跟白零对视的我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你有什么牵挂吗？”她开口，没有要从我身上移开的意思，语气则像是随口的一问。
“不能算有吧.......”我很想说话清楚点，但声音听上去小的像是在梦呓，“父母几年前去世后就没有亲人了，这么大年纪也没找到女朋友......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体验其实也不错。”
“是么？”她俯下身来，微凉的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但听着很心酸。”
“其实真没有......你要是也没有牵挂你就会懂，不是所有没有牵挂的人就一定孤独。”
她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声音也小了，“我其实懂......我也没有牵挂，离家出走很多年了。”
我不知怎得心头突然一紧，立刻脑海中就有个声音告诉我，现在正是一个绝佳的拥抱时机，我只需张开双臂，就能轻而易举地抱住这个举止奇怪的漂亮女孩。
但我最终也没敢伸出手来抱住她，于是沉默再次降临在这个狭小的单身公寓里。

“嗯，听起来我们都是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人啊。”几秒钟后，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这样也不错，很公平。”
“什么公平？”
“没什么。”她从我的身上离开，“该走了，我带你去上车的地方。”
走前她把那只爱吃鸡蛋的猫也抱到了门外，我本着好心劝她说不要把家猫放出去省的走丢，但她依然固执地把猫放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蹲下来对猫咪说“再见”时的语气更像是在说“永别”。
福门是座山城，所以就算是两个距离相近的地方，往往在海拔上也有着明显的差异，我们出了门顺着一条向下的公路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白零突然停下，扶住公路边上的铁栏杆朝山下眺望。
我等了差不多五秒钟，见她没有动身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喂......要不夜景什么的我们改天再看？再不走的话车就要开了。”
“真漂亮啊，这座城市。”
“要是我们不能赶上那趟运送比格犬的车的话，它怕是就漂亮不了多久了。”
她低头，表情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嗯......到这里的话，我应该还能保护吧？”
我已经习惯了白零这种间歇性的自言自语，权当是她循环了太久精神上已经出了问题，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将她从这循环中解救出的决心，毕竟万一她未来在某个循环里真的精神崩溃了又无法告诉那个循环里的我，那她可就真的只能永远的被困在这个循环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