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15-16(2)

隔着玻璃橱窗，一栋栋高楼正在拔地而起，多年后，成了困住风息的锁链，是他挣扎过后仍旧不能打破的囚笼。
有时无限也会想，他们之间究竟哪里出错了。明明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却南辕北辙，将彼此耗到筋疲力竭。曾经相伴的日子，遥远地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带风息去会馆，是他的任务。
重回龙游，成了风息的执念。
在余下的几十年中，追逃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这场拉锯战，慢慢耗尽他们仅存的情意。
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风息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值得吗？
如果代价与一座城，一条命，以及无尽的悔相比呢。
窗前绿植的树影随着太阳西沉缓缓长大，无限瞟了眼光影，轻声说：“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16
风穿叶而过，掀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点点荧光从叶间撒下，渐渐汇聚成一小球轻盈自由的飘落，在碰到绒毛时，啪的一下碎开。小黑被吓了一跳，炸着毛跳到一旁，在看到散开的荧光时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它们在叶面跳动，又滚落到一起。
“这边。”
“哦。”
小黑回过神来，紧紧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飞远的精灵，跟上了前面人的步子。
眼前这个人类，名叫无限。他们相遇时，他出手将自己从人类的追赶中救下来，虽说没有他自己也能跑掉，但他救了自己那和破坏自己家的人或许不一样吧。紧接着小黑发现自己错了，这个人类救了他却没打算放他离开，哼，人类都是一样讨厌。

夜间，他也曾想过要偷偷逃跑，只是当他悄声离开就突然有铁片飞来，将他捆住带回到那个人类面前。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人类并不普通，他拼了劲想要逃出去，那人突然开口：“小黑，安静点。”
小黑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我叫无限。”
“你也是妖精？”
“不是。”
“你是人类！”小黑紧张起来：“为什么抓我？你，你想干吗？”
“不要怕，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后面小黑知道他没得选择，每次他想逃跑时无限总能把他抓回来。但除了这一点，小黑觉得无限也不是个坏人，他给自己东西吃，还给自己换了新衣物，在人群稠密处护着自己。小黑对无限也不在抗拒，他有些好奇无限要带他去哪里，跟去看看或许也没什么坏处吧，况且，无限说他应该会喜欢的。
龙游山上，阳光明丽，绿叶葱茏。无限负手在林间熟门熟路地穿梭而过，在枝叶的晃动中，可以看到他肩头一团小小的黑影。小黑趴在无限肩头，离开城市后随着无限一路走来人烟渐渐稀少，草木繁茂，压抑着的心绪欢脱起来，漫漫旅途又多出几分急躁：“到了吗？”
“快了。”无限淡淡回道。小黑跟着无限越过溪涧，又被四散飞舞的精灵吸引而去，他从无限身上跳了下去追赶了几步又因着溪涧停下，目光粘在飞远的精灵上，小黑恋恋不舍地移着步子到无限旁边：“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