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冥君与彼岸花妖-22(2)

黎尧现在依旧可以决策仙族的大部分事物，他是仙族的冥君，他的命令可以得到忠诚的执行。可他没有家人，没有值得信任的人，长老们表面听从他，但心里从未顺服他。他坐在冥君的宝座上，高高在上，孤家寡人。
屋外咚咚的敲门声缓慢而沉重的响起，黎尧眉头一拧，他听这敲门声倒像擂鼓声。青嫇自如墨的黑夜中走入灯火通明的室内，以往很多次青嫇都曾进入过黎尧的房间向父亲禀报功课，这一次似乎不同。青嫇沉默地站着，过了好久才开口，上下唇瓣似乎是天生就合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们打开：“父君，淮安告诉我，我的母亲是妖族的公主江芸，这是真的么？”
黎尧莫名恼怒起来，青嫇的这句话仿佛将他一千年的辛劳统统作废，这样的场景应该只可以在梦中出现。即便是梦，也是黎尧讨厌近乎恐惧的梦魇，他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梦魇。
于是他不是很好口气地说：“是的。你的母亲是妖，她生下你后就自尽了，我抹去了一切我可以抹掉的她存在过的痕迹。”

和猜想中女儿或心痛或不可置信的场景相反，青嫇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沉寂不语，安静的近乎有些呆愣，她轻声呢喃了一句不知是何内容的话。
黎尧皱着眉头：“嫇儿，你刚才说什么？”
“哦？”青嫇摇了摇头，说道：“女儿没有说什么。”
青嫇向里面稳步走着，走到黎尧面前，跪下，额头触地深深停留，恭敬端正地行了一个稽首叩拜的大礼，“父君，女儿先告辞了。”
黎尧只觉得心堵得慌，嘴里想说什么但一句话都没吐出来，徘徊在心头，最后按循惯例挥挥手让女儿退下，等青嫇走了之后，怅然若失，难以入睡。
青嫇回到自己的殿中，她把殿门关紧，又在殿内殿外施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如同小孩子玩耍的套娃一样。小乙诧异地看着青嫇，刚想上前讲些什么，一阵劲风扇过来，直接把他推到了百步之外。看来小冥君心情很不好，小乙摸摸鼻子。
所有的人都走后，保证了这里只有自己之后，青嫇这才靠着殿门无力的滑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泪水濡湿了下裙的衣服，周围空旷寂寥，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