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觉醒】第九章(7)

衢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和宇对弈，已经失去继续追问的勇气，他被夹在真相与真相之间，进退维谷，断桥之上狂风呼啸，下方的万丈深渊有暗流涌动。衢将“隐帅”退回安全的后方，将“忍”和“谋”送往前线，而“军”、“弓”、“士”等棋子严守中央阵地……他渐渐明白自己在这局棋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宇，而宇对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了然于胸，衢的一切计谋在宇的面前都形同虚设，一切“隐”的走向都昭然若揭。衢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重复宇的走法，他在完全按照对手的想法下棋，如同被对方操纵的玩具。
棋盘上显示“对手移动了隐”，衢知道那是宇的“隐帅”。
宇突然说：“让我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真相吧，衢。”
衢似乎受到了惊吓。宇的声音振聋发聩，仿佛来自于深渊的呼喊。他的内心是拒绝的——棋盘上的衢已经兵临城下、危如累卵，这场对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获胜的希望——但没有拒绝。他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如果你想要毁灭整个人类文明，会怎么做？”
衢沉默不语。他看着棋盘的中央、双方领域的交界——“渊”，在其一侧是衢走投无路的“隐帅”，而在一步棋之外，一个没有棋子的位置，衢知道那是宇的“隐帅”。
“九十多年前，我和恒提取了十四个人的意志，其中的一个作为第一者，其他的则是十三个潜伏者。后来，恒去了天马座的那颗行星，而我则留在地球，成为了所谓的‘莫老五’……”
在衢的“隐帅”旁边守卫着一枚“武”，不过已经于事无补。如果……“武”能够成为“帅”，那么衢还能反败为胜……
毁灭整个人类文明……可笑。这就是第一者的目的吗？
“然而你和第一潜伏者一样，背叛了第一者……”说话的并不是六年前那个正在下棋的衢，而是此时此刻如临深渊的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