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行《卡西米尔骑士巡礼之时》(10)

“你那点秘密我才不稀罕。”白金嘀咕着。
阿莎窝在被窝里窃笑着。
“白金，你谈过恋爱吗？”阿莎又挑起了新的话题。
“没有。”白金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也没有。”阿莎感叹道，她将脸颊贴在枕头上。“但我想谈一次，无论如何都想谈一次。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就像是有些时候这辈子不做个一次就白活了似的。”
“那你谈呗。”白金说道。
“可我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不配，白金，一个妓女有资格憧憬爱情吗？”
白金歪了歪脑袋，她从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就好像有人问她，一个对杀与被杀都司空见惯了的刺客，有没有资格去憧憬平静的生活。
原先她觉得没有，因为当你踏入这条路时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但现在她不想这么回答。
“你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
七
白金是刺客，流浪的刺客。所以她从来不在比德哥什城里逗留很久，阿莎也从来不介意她的去留。阿莎一直以为她是做生意的女商人，所以艳羡于白金可以满世界去奔跑。

“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你也给我稍一件回来。”阿莎开玩笑地说。
白金说好的。
于是白金就离开了。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在卡西米尔各个城市间辗转，为了无胄盟派发下来的任务去猎杀各式各样的骑士。她走过草原，走过林海，去过荒野，也去过城市。她的箭矢钉穿了一具又一具的甲胄，手上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厚。
然后第四年早夏，又是卡西米尔骑士巡礼之年。
白金又请假了，理由和她上次请假的理由一模一样，她连纸都没换。
她买了点桂花糕，背上弓矢骑着快马便朝着比德哥什城疾驰而去，在广阔的卡西米尔大草原上，她哼着民谣的曲调，心情快意。刺客一年到头都不会有什么好事，阿莎也许就是她为数不多的小幸运。
一个刺客要和一个妓女做成朋友，那需要足够多的巧合与运气，那确乎是件难事。
然后那一年，阿莎死了。
死在卡西米尔骑士巡礼之年。
……
妓院的阿麼愁眉苦脸地对白金说，阿莎跑了，这个妮子平时就那样，总想着往外头跑。这不最近是骑士的巡礼节，我们城里来了多少骑士老爷，唉，她准是找个老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