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行《卡西米尔骑士巡礼之时》(6)

白金找阿莎从来不会挑时候，她并不是一个体谅的人，所以即使是阿莎正在工作，她有时候也会挂在窗户外头往里看。
……
阿莎可以提出抗议，但听不听纯粹看白金的心情。
“你今天好像比以往更热情？”客人喘息着问道。
阿莎恨恨地瞪着窗外倒挂着的白金，但脸上仍挂着营业式的笑容，温柔地说道：“那是因为遇见您，我真的好开心啊。”
……
“你能不能挑点好一点的时候来，每次这样我心脏受不了的。”阿莎向她抱怨道，“你要是把客人给吓着了，我可是要吃投诉被扣工资的。”
白金的脸上毫无悔意，她蹲在一片狼藉的大床旁，好奇地把弄着床头柜里的种种器具，随口说道：“没见过的事情，我肯定是想看上两眼的。”她顿了顿，好奇地问道：“做那种事情，你开心吗？”
“不开心。”阿莎直截了当地回答着。
“可我看你很舒服的样子。”
“演技，都是演技。”她从口袋里摸出了根旱烟，缓缓将它点上，“干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演技，你总不能对客人说，喂，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行不行啊。那可是很伤人。”

白金笑得有点肚子疼。
……
傍晚，阿莎抱着一个大西瓜和白金坐在妓院的屋顶上头聊天，似乎自白金知道了她隶属于无胄盟后，她也彻底放飞了自我，什么都聊。反正她足以被杀头的秘密都让人知道了，她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更多。
阿莎出生于卡西米尔南部的一个村子，那里和卡西米尔别处没什么不同，有着连绵不绝的雨季，有着肥沃的土壤，有着风车与马群，当地的人们淳朴又善良。说实话，如果可以一辈子住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阿莎那时候还年轻，她才十二岁，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单调的村落里。她想去大城市看看，想见识见识巡礼的骑士团，想看一看城里漫天的烟花，想穿着华贵的衣服喝上村里老人叨念过的昂贵的酒。
于是她十二岁那年跟着一个来做生意的外乡人跑了，她蜷缩在货车的车厢里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母亲焦急的呼喊，她的心早就飞到了远处大城市的喧哗里了。
但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来到城市里头又能做些什么呢？带她来的商人哪管她的死活，那人只给了她基本的伙食，让她在工厂里当短工。那些工作又苦又累，磨得她稚嫩的小手起了血泡，痛得她只想哭。这并不是一个十二岁少女所憧憬的世界，它残酷得将少女的美梦撕裂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