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公布】林教授(3)

然而，自从林教授回来之后，我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似乎总是会听到楼上的冲水声。这就是这种老式居民楼的弊端之一：楼上冲厕所时楼下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有时还会伴随有难闻的气味。因为这种声音实在是太普通了，一开始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虽然我的确是一个对安静的睡眠环境要求比较高的人，但我也不可能对这种生活噪音有所苛求。再说对于一位老人家来说，起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楼上冲厕所的频率好像变得越来越高了，几乎每个晚上的频率都比前一天晚上要高。事实上，当我注意到这一点时这个频率就已经明显高过正常生活所需了。更加奇怪的是，在这些冲水声中还会夹杂着难以解释的倒流声，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抽水马桶正常工作时应该发出的声音。我这时才回想起之前遇到林教授时他那古怪的神情。难道他患上什么严重的肠胃疾病了吗？或者是下水道出了什么问题？当我看到小区里张贴的关于防范近来常在夜间出没的可疑人影的告示时，我更是联想到了最近的一些关于杀人分尸的新闻，这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频繁出现的夜间噪音也严重扰乱了我的生活。我的睡眠常常会受这些恼人的声音干扰，入睡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有时睡到半夜还会被这些噪音吵醒。这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于是我决定，无论是为了我这位朋友着想还是单纯为了我能够安稳地睡觉，我都必须要上楼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收拾了一下后就准备去找林教授了。我住在十楼，而林教授是十一楼，想要上去的话必须得通过昏暗，空气浑浊的楼梯间。近日来连日的阴雨天使得从墙上的小窗口透射进来的太阳光比以往更加微弱，睡眠的缺乏使我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台阶以防摔倒。每次去拜访林教授时，这一段路程都是我最厌恶的。
当我敲响林教授的家门时，屋里还是会稀稀拉拉地传来冲水声与倒流声。根据我的观察，每天晚上的冲水声是最密集的，从日出开始陆续转变成倒流声，到正午时则完全停止了。给人的感觉简直像是某种祭拜黑夜的古怪仪式。然而，尽管持续的冲水声表明了此刻屋中有人在，但是眼前的门却迟迟没有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