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归宿 24(2)

门缝在缩小，张起灵的手指已经缩骨到了极限，完全使不上力。他咬咬牙，腾出一只手，在另一只手快被夹断的时候迅速将一块口香糖状的东西粘在门缝处，抱起吴邪快速后退。轰的一声巨响，黑暗的空间瞬间被呛鼻的灰雾笼罩。是C4炸药。
先前挟持汪沉从他身上顺的，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大量光线从中射出，折射成奇异的光路。门的连接处被炸出一个洞。果然，比起复杂的机关，物理开门才是最靠谱的方式。
不知何时，房间中央已经出现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它水平放在地上，镜面灰蒙蒙的一片。张起灵并不惊讶，他抓着吴邪的一只手就往镜面按去，手指与镜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张起灵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往镜子按去，不出意外，手指轻松的探进镜面。镜面像水一样向外荡开波纹。
果然只有活人才能被接纳。张起灵抽出手，把吴邪靠在自己身上，手起刀落，将右手手腕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把血均匀地涂在吴邪身上，大量的失血让他脸色发白，但他一刻也不能耽误。只要血一干涸，镜子便不会让吴邪进入。张起灵绷着脸，又在自己的小臂上开了一刀，他迅速将血浇在吴邪身上。
要是吴邪看见了，又该生气了。

他晃晃头，刚想抱起吴邪，身体忽然一个踉跄，纵使是常年历练的身体也无法持续长期高负荷运动以及大量放血。
意识开始模糊，张起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吴邪推进镜面。这次镜子没有排斥他。吴邪很快沉了进去。
张起灵舒了口气，整个人垮了下来，流血不止的右手无力的陷进镜面，荡漾的古铜色波纹染成了大红色。镜面里渐渐浮现吴邪恬静的容貌。
吴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见证了他从一开始与张起灵相遇，下斗，张起灵与他定下十年之约。又看见他孤身一人设下瞒天大局，一步一步活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他漠然的看着当初那个无能懦弱的自己，看着那个倚在窗边喝得醉醺醺的自己。
他发现了他，右手拎着瓶子往窗台一嗑，抓着碎片就朝他捅过来。吴邪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转，刺进了他的胸膛。
眼前的幻影消失，但又浮现出千千万万个自己，叫嚣着要把他撕成碎片。他坦然地张开双臂迎接扑向他的灰影。
这是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