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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当道》2(2)

宇文护盯着齐衡看了很久,双目如鹰锋锐带钩,他若不笑还好,偏偏唇角微扬笑意渐生,面上那神色,就算多年亲随哥舒在场,恐怕也要心生凛然。
宇文护内心真正的想法,向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是他皇族出身生于宫禁,向来见惯了权力争斗,公侯多子,但可袭之爵只有一个,兄弟间既是手足,也是竞争对手。而宇文一门多英雄。他祖父宇文肱乃部族首领,早年收复武川后迁居博陵,为反抗北魏义战而殁。父亲语文颢,为保护临阵坠马的祖父,引数骑奔救,击杀数十敌,后力战大军而逝。祖父、父亲在他12岁先后亡故。
到他这一辈,单以排行第三的宇文护天资最为出众,志大才高,小时常得祖父夸赞。然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吃过几次暗亏之后,宇文护越发少年老成,练得宠辱不惊喜怒无色,加上少时因朝堂政乱,为躲避杀身之祸,仓促间随叔父出逃,不得已撇下生母亲眷,致使母子分离多年至今。
他前半生所见,金戈铁马多过温言软语,淋漓鲜血漫过儿女情长。后世说慈不掌兵柔不监国,宇文护本也非良善之人,但19岁替叔父管理家府事务之时,竟能做到不施威而将内外治理得森然有序,足见他韬晦之深。齐衡年纪尚轻,入朝日短,到底未曾亲见他开朝立帝、又废主弑之的杀伐手段,实未真知他深浅厉害,更不晓他心中对齐国公府又是怎样的表面敬而远之,暗里恨之入骨。

《权臣当道》2


也是齐国公年事已高,辞去丞相职权多年,已不过问政事,又因身体抱恙,也未能在儿子身侧提点。齐衡怕老父为国事忧虑过重,也不敢拿宇文专权之事去烦扰。
齐老国公虽则为相时间不长,然其刚正不阿的官风,清正为国的为人,是有目共睹、能得交口称赞的,就连当时大权独揽的宇文泰,当今权臣宇文护的叔叔,也对他颇为敬重。二人虽为政敌,倒也有惺惺相惜之意。只可惜齐老国公身体不好,请辞的早,未能与权臣鼎足相抗,但也算于乱漩激流中,得以全身而退,如今在家享享清福,除盼早日含饴弄孙之外,别无他求。但老相国德隆望尊,门生故旧颇多,且多为朝中重臣,柱国将军赵贵、独孤信等都与他交好,宇文护也不能轻易撼动,且他掌政之时,叔父枭雄早逝,政局不稳,万千大事须得他去处理,他心中恨意再深,也只得先行搁置,徐徐图之。时至今日,宇文护根基扎稳,羽翼已丰,按说大可立即下手,然他对齐衡的屡次冒犯仍是宽纵,这一点,连亲信哥舒都颇觉不解。
赛会既毕,齐衡回座歇息,见到宇文护时也感意外。时非当朝,自己未着官衣,一身骑装拜见上官,好似不成体统,不过宇文护浑不在意。他两人带的几个随从未经许可不敢进前,二人才得以时隔多年又独处一回。

《权臣当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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