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米尔的堂吉诃德(8)
他的铠甲不再闪亮,他的长枪不再尖锐。
他的眼角很疲惫,疲惫蔓延到他的脊梁,他不再能挺直腰板。
他的锐气溃散,没有人能在他身上再看到一点点杀气。
他像一个失心疯的醉汉,像一个撞坏脑子的傻子,歪歪扭扭的,摇摇晃晃的,开始了他的冲锋。
卡洛提卡不打算举起“爱国者“的盾牌。
这样弱小,这样无力,这样引人发笑的冲锋,也好意思在如此盛大的比赛上登场?也敢面对他们精心巧制的巨像?
“于是!“那全卡西米尔所有的酒客都听过的哑嗓子以一种和发出者体格完全不匹配的声响,贯彻了整个竞技场。
“堂吉诃德骑着那批瘦马,向着风车冲锋!那不是风车,那是巨人!“
荒唐,多么荒唐的言语。
有女士开始轻轻抽泣。
“他明知是败,他也要冲上去,他立志去打不平,不管办法对不对!“一百步的距离在老骑士的脚下变成了八十步。在场的所有人。看到白色的气雾在他背后朦胧。淡金色的光辉在他面前张开。他高声朗诵着自己每日都讲的故事。如雷贯耳,震天动地。
“真的是他。“耀骑士临光,此时像一个第一次见到偶像的孩子那样激动,也像最后一次见到前辈那样悲伤。
“那是萨维德拉,义骑士萨维德拉,撼动爱国者之人!“
五十步,老人那灰暗的眼神,有了光亮
“张开盾牌,娘的,这老鬼好像没那么好对付!”卡洛提卡输入自己的命令。
“这是骑士生死决斗!那老鬼就算撞成一堆碎肉也和我没有关系!”
巨大的烟雾和轰鸣中,源石技艺张开的猩红色大盾一层套一层的盖在了那块盾牌上。
也许,这一面盾牌,也许比爱国者手中的更坚韧,更结实。
毕竟那股气息,如同一面城墙,如同许多面城墙。这些城墙把骑士和温迪戈挡住,让本来惺惺相惜的两位战士,一位孤独终老,一位客死他乡。
我还能活多久?我也许会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在醉酒后的小憩中安稳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那是普通人的死亡,我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死去。
但是我是骑士,是卡西米尔的封号骑士,我不能受一个平凡的死亡。
我没有可以死的地方,我的遗产没有人可以继承,我的故事没有人传颂。我的血脉不再会流淌,我的荣光将结束在这里。我的精神会结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