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病院第七号病人(4)

蒙环闻言，上前想要近距离地欣赏，却在色彩缤纷中看到两颗乌溜溜的眼珠，一眨、一眨，大眼瞪小眼。
直到郝院长从花丛中揪出一名少女，她身上的衣服头发连脸上都五颜六色的，难怪在远处没有被发现。
“痛——痛——痛啊，”少女撇开院长的手捂着耳朵说道，“院长，我们家后辈要开花了，我要回去守护她们。”朝着蒙环做了个鬼脸又蹲到花群里去。
郝院长摇摇头笑着说：“她叫小玲，是我们这里最小的，自然顽皮了些没吓到你吧？”
“没事。”
蒙环暗暗好奇小玲身上的色彩和因为什么来到这里，不过院长没说也不好多问，但遇见的第一位病人就给了自己惊喜，他期待着与其他人的见面。
中途院长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蒙环只得独自逛逛，不多时又看见两名穿着病号服的人坐在空水池旁，其中一人拿着根纸棒举在空中像是在垂钓，另一人不停地在做撒网、收网的动作。
蒙环试探地走上前向两人打招呼：“你们好啊，我叫蒙环，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
“欢迎欢迎，刘尚。”钓鱼的那人挥挥自己的“鱼竿”。
“江飞。”另一人说。
还挺好接触的嘛，蒙环赶紧趁热打铁，他假装性地朝干涸的水池里看了看：“好像水池里的鱼还蛮多的，今天收获怎么样？”

本来挺热情的两人立刻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蒙环。
察觉到不对劲的蒙环想挽救一下：“哈哈，开个玩笑，空水池怎么会有鱼呢？”
刘尚转过身子将纸棒交给蒙环：“我理解你，真的，在外面生活这么多年不容易吧，没事在这里你可以做回自己。”说完两人做拼命划船的动作离开了，不过两人的对话还是飘入蒙环耳里。
“我们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些小可爱的”
“体谅体谅一个精神出问题的孩子吧，”
“你说得对。”
蒙环看看空空如也的池子，捏捏手中的纸棒，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他知道人生有很多头一遭，但被精神病人当做精神病还是挺魔幻的。
有些疲惫的蒙环在与护士打招呼后没吃晚饭便先一步回到房间，“子啦”门被锁上了，为了安全病房的门只能从外面锁上，每天早上六点护士会打开。
屋子里很简陋，又没有手机，蒙环很快进入梦乡。
“咚咚”窗子出传来的声响将蒙环从沉睡中唤醒，打开床头灯眯着眼睛朝那边看去：“我去！”
竖眉瞪眼，蒜鼻血口，一张扭曲的脸贴在玻璃上，蒙环呲溜地窜出被窝，睡意全无。 
正是惊魂未定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