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五）(2)

“东海那边海啸的话应该也会对岚江的贸易产生影响，毕竟东海本来就是依靠海中猎物跟大梁和离国贸易的。但是毕竟大梁和东海四百年的友邦，东海要是真过不下去了大梁也不会坐视不管。东海的话，问题不会太严重。”
“门主这么肯定当今女帝会继续把东海看成友邦？”黑白发色的男子笑道。
“祖制难违啊。晓国甚至都不驻军，真跟东海撕破脸的话单靠左卫右卫两个行省那群挂着羽林天军名号的纨绔子弟肯定不够看。”星尘说，“就目前来看，心华女帝要的是保护她自己的国家，而不是开疆拓土。心华这个人，我能猜透她的心思。她的经历跟清弦很像。”
“下池那边……倒是没有天灾。”悦成挠挠头，灌了口酒，“但是……”
“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你这么吞吞吐吐。”对面白发的少女嚼着一片薄荷叶说。
悦成无所谓地耸肩，“等我汇报完之后你爱说啥说啥咯。”
“下池有什么别的事？”星尘盯着他。
“今年四月三日，行族大举进攻下池玉阳部。四天后，也就是四月七日，西方卫国公任聆以十万大军杀出玉门关口。四月十八，燧煵部被灭族，可汗阵亡。不是灭于行族之手，而是被卫国军队灭的。”

星尘的瞳孔骤然缩小。
“行族人的军阵里据说是有很多漆黑的怪物，在与下池铁骑的战场上强行冲开了一条血路。目前，玉阳已经有位将军阵亡了。卫国那边，狰骑兵、枭勇、赤阳死士，全都出现在了把燧煵灭族的那一战里。朝堂上大臣给任聆歌功颂德的奏折跟雪片似的，据说是比上奏灾情的还多。”
“下池不能亡。”星尘说，“下池是行族和大梁之间的屏障，下池一旦亡了，且不说任聆是否会认真直接抵抗行族人，就算他全力抵挡，依仗他卫国十万铁甲，也未必能守得住西边那么广阔的边界。洛夜山脉不比绝龙岭，太容易翻越了。”
“下池铁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亡。”悦成说。
“但是下池致命地分散啊。”白发的少女叹口气，“明明外敌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还分好几个部你打我我打你，只要不是来打自己谁都不想出力。”
“需要有人去下池帮他们，至少不能让下池亡国。”星尘说，“我担心，一旦下池亡国，卫国那十万铁甲……就会变成十万柄双刃剑了。”
“我去。”黑白发色男子说。
“我去。”悦成说，“乐正龙牙，你别忘了，你跟你妹妹不同，你身上有龙血。相比于下池，东海才是你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