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2)

“不知道，反正不想呆在这。”黑影低下头，道。“是嫌财宝太少吗？还是奴隶不合口味？” “都不是…”黑影回答。“那就是对我不满咯？”黑暗中传出的声音音调陡然升高，角落的火苗也光芒大盛。黑影的头低的更低了:“不，我只是…”
“我只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黑影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狠色，狠狠盯着洞窟深处的黑暗。正和他相反，洞窟里的声音又变得慵懒:“你不喜欢平静舒适的生活？” “守着这些死气沉沉的石块，躺在黑乎乎的地底睡大觉？您把这称作平静舒适的生活？真不明白我们一族怎么会有这样的传统。”黑影忿忿不平。“这有什么不好的？” “您知道那些两腿站着的生物是怎么形容我们的？”黑影不待回答便接着说道:“说我们是贪婪肮脏的爬虫，为了财宝不择手段的残暴野兽！” “陈词滥调，毫无新意。”洞窟里的声音意兴阑珊。黑影难以接受这样的回答:“可我们并不是这样的，您难道不在乎？” “从某些角度看，我们是这样。” “我不明白，明明凭我们的智慧和力量，可以在这世界上做任何事…” “比如呢？”洞窟里的声音好像提起了一点兴趣。“比如缔造一个强大的帝国…

或是创造一个媲美神灵的信仰……我们甚至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 ‘软弱’…才会追求这些…‘沉睡’是为了 ‘醒来’…” “也许您对命运只懂顺应，可我绝不会”黑影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命运？”洞窟里传来划拉划拉的声音，同时原本黯淡的火光渐渐亮起，缓缓飘近洞口。靠近了，借着洞口外漫进来的微光能看到他庞大的头颅，头角峥嵘又细碎扭曲，铁鳞划拉着金币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头巨龙。
“你才从蛋里孵出来几天啊，就敢跟我谈论命运？”他森严又刻薄，齿间漏出的气息也像是狂风，风压把黑影的袍子吹的飘飞起来。黑影低头:“我知道您不愿意去改变，但我还年轻。” “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混小子！”每一位父亲教训儿子的口吻都相同，愤怒又无奈。“我很清楚自己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黑影抬头，“我说过，我是来告别的。”
说完，黑影转身就要离去。“走？”巨龙讽刺道，黑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您知道，我一向都是用 ‘走’ 的。”眼看着黑影要走出洞窟，巨龙额间的第三只眼睛发出火焰般的红光。他终于开口了:“我出生时，并没有额间的这第三只眼睛…确切的说，我现在也没有…”，黑影被他的话一惊:“唔？”巨龙继续说:“准确的说，我额头上的这东西并不是眼睛，更不是塔西里亚人流传的能操纵时光的魔眼。”他顿了顿，说道:“想听下去，就别打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