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冥君与彼岸花妖-19(2)

绫漪看到青嫇脸面倏无血色，如同失了魂魄，心里控制不住的疼起来，双拳紧紧握住，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也不知。她很想站起来，想抱住阿嫇，可是链条重重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更怕自己的轻举妄动引得阿嫇更大的反应。毕竟阿嫇现在的样子全是自己刺激的，绫漪心里有一丝懊悔，自责刚才的举动太冲动。可那虚情假意的四个字一出，自己的心立刻也碎了，理智全无。
眼角有湿意涌出，青嫇木讷地抬起手在眼底一抹。指尖的水珠在惨白的光下闪烁不定。这是什么？青嫇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明白是眼泪。自己是哭了么？原来这就是眼泪。从来没有哭过，青嫇对这样的状态既窘迫又陌生，想忍住，眼泪反而大片的溢出，沾湿了整个脸庞，似乎誓要将从未流过的泪全部流完。绫漪摇摇晃晃站起身，扶住同样快站不稳的青嫇，青嫇却一把将绫漪推开，后退了好几步，与绫漪隔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满面泪痕，眼神快速在绫漪面上扫了几遍，最终别过脸去，青嫇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几分嘶哑，“不用你假惺惺。”

绫漪欲伸出的手僵住，握了又握，掩在衣服下不断摩挲，最终松开了。你误会就误会吧，认为我全部是虚情假意总好过这样恨爱交加，在你生命里出现的绫漪就是一个骗子。青嫇对绫漪的恨意反而隐隐化解了一些绫漪心中的愧疚。你说什么我都认，绫漪没有做出任何辩解。
这沉默的寂静似乎感染了全世界，青嫇合上了眼睛，恍惚叫觉得眼泪还是瞳仁处打转。一种无望的情绪从深渊中生出，心脏跳得飞快，在沉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跳得过分快了，似乎血管都有一点点痛了。可青嫇不管不顾，似乎这身体上的疼痛可以缓解心理上极大的悲哀。终究是身体先挨不住了，倒在地上，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手不由得抚上胸口，身体蜷缩着，在身体和心灵的极度痛苦下，青嫇疼昏了过去。
那几步远的距离似乎是隔着天堑，绫漪怎么都够不着青嫇，只能生生看着爱人昏倒在地。也许这就是她们原本的距离吧，两人原本就不该有交集，偶然地有过一段相处后，最终还是要像这几步距离一样，回到各人该在的位置，永不相触。一种无力感无端升起，绫漪大声呼喊着，嗓子喑哑了也不惜。牢房外的人鱼贯而入，如潮水般将青嫇围住，慌乱又急迫。绫漪在他们中间仿佛一道不存在的影子，被所有人忽略着，而绫漪也无顾这事情，她的心如同其他人一样牵系在小冥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