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尽欢《肉与骨的先知》（七十三）| 长篇科幻连载(5)

白厂长摇摇头，“宣传机器的一大半都在A集团手上，他们一直没和液态肉搞正面竞争，只是因为他们的产品还没上市，市场上的消费人造肉的习惯和认同还要培养，他们才放任无中生肉去推广自己。现在正式开始竞争，你们信不信，几个月内，市面上关于液态肉的差评会越来越多。”
“宣传口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如果这个吹牛美味的所有产品都是直营，而且，最终目标是垄断肉类市场。那就是要断我们批发商的财路啊。那么，我们这些靠肉感肉吃饭的中盘商们，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西门楣展现出了一个江湖老板的匪气。
“别闹了，当初他们想吞下社区卖菜市场的时候，可是打得那些江湖大佬哭爹喊娘啊，想和A集团刚正面，是不可能的。”金木鱼劝西门楣不要碰石头。
“他们想搞偶像化，就要准备承受偶像的风险，当新神和旧神起冲突的时候，就不是商业公司能控制的了。”西门楣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西门楣和金木鱼的架空“人造肉艳情”小说还在写着，也在一些小说网站上收获了一些粉丝。让西门楣感到有趣的是，也许，作者在写作初期很多随意的写作内容，总是会有读者去“解读”，甚至提升出文化意义，而这解读出来的各种概念，有时还会引发争论。

有一次，有个读者把他们小说中的人造器官插花，解读为器官虐恋文化，在网上还引起了小范围的激烈论战，他们的小说还引起了更多的关注。这都是西门楣原本没有想到的，西门楣学到了一件事——有人爱的东西，一定有人恨。
四
烧烤店里是最多的话语，就是关于爱情的山盟海誓和梦想的无尽征途，两杯啤酒和四个腰子，能让一个深深自卑的人都鼓起吹牛的勇气。
所有的生意都会进化，在烧烤店里也有平时保持仅限秘密会员的特别包间，在这里，你不仅可以相对安静的吃烧烤，同时，包间四面墙上的大屏幕上，还随时在直播，大众店面上的那些食客们吃饭的场景，如果你对哪桌的客人感兴趣，还可以放大那个子窗口的音量，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芸芸众生的日常生活，何尝不是一种表演？
李松猫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包间，他有点震惊，他觉得这个吃饭时欣赏其他食客的构思，本身就能拍一部电影了。
请他来吃饭的两个人，是在店里的大堂和他碰头后，带他来这个包间的。李松猫也算是走过江湖，看过各行各业的人，很会认人。他大概能猜测出来，这两个人的身份和性格，那个男人三十多岁，有种书卷气，似乎是科技行业的从业者，应该是那种从学生时代就一帆风顺的人，眼里都是轻松欣赏世界的神态。那个女人二十多岁，江湖气就重了许多，看起来就是那种绝对不肯吃亏的人——想从这样的人手上收每小时三千元的咨询费，回答的问题恐怕是要惹是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