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雪颂雨音（上）(2)

“傻孩子，我只是让你出来透透气而已，没让你在这受冻啊。”我手插口袋，看着这位脖子上围着围巾，穿着毛线手套和棉大衣的女孩。
她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抬着头望着月亮：“洁白的月光映衬着皑皑雪地，成群的分子整齐的跨越间隙。雪花落到地上能连成一片，分子穿越了间隙也能再成为一体吗？”
她说的这些，其实就是这门学科最基本的概念：分子散射再聚合。
实验室里的几个试验体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但是大家也都平心静气，因为这篇论文本就还停留在基础理论阶段，失败个几十几百次那是一点也不奇怪。
虽说如此，但也确实很是奇怪。明明什么环境都不差，需要的材料更是一应俱全，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一定是哪个我们全员都忽略的小细节，引发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我正全心全意地想着，天上的飘雪倒是毫不留情的大片落下。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就这样落在我的头发、肩膀、鞋子和眼镜镜片上。
“这片雪花穿过我身体的概率有多大？”我眼神迷离，自言自语地问道。
“千分之一乘十的负五十四次幂。”她眼睛望着路灯如此答道。

啊，是啊，这概率都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吧。我心里一边如此嘟囔着，一边在脑海里写出她所说的数字的科学计数法，也就是1x10^-54‰，这串数字我早已看过不下七百遍。
我们要做的工作，其实就是把这串数字给无限变大，越大越好，要是能接近100%那就妙极了。只可惜，这串初始数值实在小的可怜，我们所做的工作也都是爱莫能及。
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愿，回到室内的我看着窗外的暴风雪，不禁地打了一个冷战。转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各种试剂、乱七八糟的实验品和那台分子结构解析器，抬头又看着墙上那写满了白花花一片的几何方程式、欧拉公式和高斯函数的黑板，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今年看来又是没什么进展的一年，因为今天已经是圣诞了，今天结束后我们全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都将会强制性放假，直到明年一月才会重新归来。
就在这天结尾，我最后一遍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灯光、设备、试剂，确保真的万无一失后才依依不舍地关上了实验室大门。
顶着纷飞大雪和微微月光，脚步匆匆地回到家楼下。上了电梯，开了门锁，进到这间冷冰冰的小房间。因为工作关系，哪怕算上睡觉的时间，平时天也基本不会在家里待超过七个小时，所以这小房间显得异常干净和简陋：一张床、旁边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堆着几本书和一摞的资料、然后一台笔记本和手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