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传奇】默(3)

人心惶惶，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于是乎村长想了个主意：既然要“养”山鬼，那就把村里所有男人的名字写在木签子上，放进不透光的箱子里抓阄，抓出来哪个，就让那人去山里面“喂”——经过鼎沸的头三月，或许是真的惧怕山鬼的威力，抗拒声终于下去了些，而村里的男人也在减少。
从最开始嚷嚷着一定要生儿子，变成了女儿最是好。
“合计着英子再过几个月就能把我们接到城里去住，到时候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要看人眼色了。”老杨媳妇抓了抓围裙，从角落里拿来劈柴用的斧子塞到老伴手里。“有这功夫抽这破烂玩意儿，去给我把柴劈了，等会儿烧好热水让勇子洗澡去。”她一撇嘴，恨不出声地摔门出了厨房，到后面水井去打水了，留下老杨一个人默默地抽烟。

他们的小儿子杨勇今年刚满十八，正坐在一堆秸秆上编着个不知什么玩意儿，朝他妈走近了喊：“妈，姐什么时候接我们走啊？”
“下来！冬天里干得别抽了柴火走水去。”她把儿子赶下来，让他拿着水桶，一边同他慢慢地走向公用水井，“你姐说了，城里的房子还要办些什么手续，估摸着还有大半个月呢。”
杨英是大女儿，前几年考上了城里的大学，一时间成了脱胎换骨的金凤凰，引得村里人艳羡不已。迫于山鬼，老杨夫妇和女儿商议好，把一家人接到城里去和女儿女婿一起住。
“后天要抓阄了，我早上刚拿了两篮子鸡蛋给村长家，你明天路过他家，把我勾的几双棉鞋面放到他们家门口的柴筐里去。诶，小心点啊，别让人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