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尚何］鹊华秋色(4)

他架起了一口锅，药名是和狐狸先生吵完架后的自讨苦吃。喝苦药的时候，手心儿里的蜜饯没舍得吃，想用来给狐狸先生道歉——小狐狸最爱吃甜的——但对方压根儿不见他。
蜜饯的糖霜化在手心儿，黏糊糊的。再赶上天儿热，混着手心儿里因为紧张和愧疚冒出来的汗，粘在手上怎么也弄不掉。粘欻子的糖堵在心头口头，时间一长，嗓子被渍得更加说不出话。
孟鹤堂和周九良敏锐地察觉到尚九熙的情绪变化，一个自然而然揽着他进了包间，另一个转头和一语致胜联盟聊天去了。
“华，一会儿想吃啥就点，四哥请客。”
“谢四哥！”刚说完，一扭头看见一脑袋小卷毛过来了，把周九良一把揽住，“这特么就是你和孟哥跟我说的饭局？”
“呕——略——！”周九良被吓的干呕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被何九华怀疑是否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华，诶呀，你放开九良，看把人孩子勒成什么样了。”曹鹤阳觉得自己真是操不完的心，“小心一会儿小孟儿找你来。”

“话说回来，我不在七队不太清楚，你和九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何九华摇摇头，不愿多说的样子。
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他一气之下收拾东西搬走了。
清楚记得，还是为了台上肢体接触的事儿。这一年来，他俩已经不止一次因为这个事儿大吵小吵了，只是这次格外严重。
尚九熙为了何九华的名声着想，第五次和何九华提起改台本，何九华嘟囔了一句有病，两个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吵了起来。
许是天儿热，二人都被一股子气冲昏了头脑，许是原本很小的矛盾被一次次的迁就默许放大。一个肿瘤细胞一旦存在，而又没有被及时杀死时，那它随时随地都会增殖、扩散和转移。就像生命力极强的草种，一旦有了适宜的光照和温度，给它一点点水，就会生出铺天漫地的枝叶。
吵架的时候人们总是爱说反话，带着答案问问题，因为足够的了解彼此，每一句话都往对方最痛的点戳下去。冷静下来后又不肯先低头，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