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鱼——她揉着惺忪睡眼一头扎进恍惚的影子里，如同一条被水汽淹没的鱼……(3)

“这是什么？”一向胆子很大的小绿居然在悲怼发抖。她打了电话给枭，声音很低沉，有些结巴。于是枭有些紧张，这次他只花了十分钟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枭并不是化学系的，他只是在路过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目光炯炯的小绿。当时小绿正好奇地把脸靠近水蓝色的硫酸铜，黑色的眼珠瞬间变成畸形的蓝色。因为这偶然的契机。枭认识了小绿。聚觉得小绿是个可爱得直截了当的女生，但也是一个神经质的女生。对于喜欢的事物，她会坚持着一直喜欢下去，而厌恶的，则一眼都不会看过去。
小绿假装无意间和紧谈起隔壁的邻居，用的是轻描淡写的口吻。早上的那种奇怪触感，让小绿有点害怕。
“也许只是你看走眼了吧,”枭不以为意。
“是真的……”
“小绿，你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你要多出去走走，不要老是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和家里………-”
小绿说，我有点困了。她昏昏沉沉地往前走了儿步，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子上，沉沉睡去。
走出屋子关门前，枭似乎察觉到头顶处有奇怪的东西盘旋，但他并没有在意。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冷，像是被凭空抽走了一些热量。
4
她似乎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她想挣扎着醒过来，却又无法醒过来。她看到眼前全是影子下的鱼，一条，两条……成千上万条，变成影子的海洋，遮天蔽日，最后她看到影子变成旋涡状的泡沫，朝着自己狂风暴雨一样地席卷过来。鱼群携带着血液的甜美蜂拥而至，迅速侵占了小绿的鼻腔。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 3 点。她在阳台又看到了邻居男生。他依旧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声不吭。小绿看到他的上衣并没有坏掉。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声喊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对方缓缓地转过头，小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看不大清楚对方含混的面容，但她觉得很熟悉。下一句话让小绿彻底崩溃，他说的是：我是枭啊，小绿。说完那句话，他就又跑进屋子去了。
虽然是混浊的嗓音，但小绿觉得那里面确实有枭的成分。
她头疼欲裂，下去问物业管理处，但是管理处的老头翻了翻登记本后回答：“707根本没有住人哦，是你看错了吧？”
小绿说：“不可能。”然后便一头栽倒在管理处的地板上。
—是不是还没有从昨晚的那个梦里醒过来呢？
她听到有人在喊“小绿小绿”，焦急的声音。她竭尽全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暖意融融的脸。“是枭啊……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一天没吃东西昏倒在管理处吗？我给你熬了白粥，你等一下，我给你去弄。”
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岌岌可危，开始扭曲，开始出现一些不明所以的真相……枭还是真实可及的，他的笑容轻易点亮世界的暗处，让丑陋的影子无处可逃。小绿那么想着，她居然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