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潮》百合×be×反校园暴力(4)

必将，死于世俗。
我，在寒假中的某一天去精神病院看她。
我，在门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没有护士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就望着，她颤抖着手从床柜上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鲜艳的红苹果，接着又在地上端起个黑色的盒子。她平坐在床旁边，把那黑色的盒子放在腿上，用左手握住刀柄，然后缓缓伸出大拇指死死地按住刀背，一点一点把苹果的果肉与果皮分离开来，然而果皮却没有丝毫折断的跌入黑色盒子中。
直到她放下手中的美工刀，我才开门走进去。
这次，她没有抱着我哭。
也没有看着我。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继续看她轻柔地咬着那只苹果。
我的心，隐隐作痛。
“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对面平和，没有回应。
“马上要高考了，可能……以后也都……不会再来了。”
还是，还是没有回应。

“明年，明年就高考了。我想考复旦，你怎么想，”我知道，她不会回答我，但是这最后的闲聊使我哽咽着，将眼泪狠狠塞进心脏中，任它顺着血液循环，流入身体里的某一角落。
后来，我在高考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两个女孩同坐在一个体育馆的观众席上。
其中一个女孩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吗？高考真的有神奇的魔力！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像有压力了！有时候吧，我突然感觉，感觉自己好像，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然后有时候吧，我又感觉好像其实五层楼也没有那么高。我家不是住五楼嘛！我就从我家的那个窗口往外看，然后发现，一楼的地，哇！近在咫尺。你也知道，我特别有实践精神！所以我总想试试，看看到底会不会一下子就到了一楼。但是我不敢。我怕我死了，我的梦想怎么办？”
少女的脸，瞬间清晰。
我突然惊醒，也突然发现，其实早在一年多以前，她就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是我，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任何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