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短篇--答案(7)
洛天依没有回答,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将头很低很低地垂下去,颤动的肩膀让我想起在风中簌簌作响的柳树什么的,我只好放弃追问。
终于,等来一辆夜行的出租车,我将裤袋里的钱都塞给司机,又把天依塞进去,本来这样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就在出租车即将驶开的时候,我又追上去,钻进后座,在洛天依惊奇的目光中,我对她说,"我送你。"
我的口气肯定一点都不柔情款款。但实际上让天依孤身搭乘午夜的出租车叫我十分的紧张,午夜屠夫呀杀人狂魔呀之类的都市传说一下子全部涌进我的脑袋里面。我想,我得确保她的安全。
天依紧紧贴着那一边的车门,与我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而我的脸也死死绷着,很刻意地保持着冷漠疏离的状态。司机显然有些纳闷我们这对小孩子到底怎么了,频频从后视镜里打量我们。
灯光在车窗上划出虚幻的彩光,我感觉着坐垫那端的重量始终未变,天依一直在那里,没有消失,没有消失呢。
不管契机是什么,总之现在我走到了这一步,我开始关心这个名叫洛天依的女孩的存在。
之十一她像一只纸剪的蝴蝶
出租车到了天依家楼下,我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再见,就叫司机原路返回,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真的离开。到了下一个路口,我就让司机停车,然后下车走了回去。
不同于我们家的两层别墅,天依家是小高层,住15楼,她绝无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爬窗溜进去。所以,她回家的那一刻,必将惊动她的继母。
我仰头看见某一户的灯光忽然亮起时,心中忽然开始担忧天依将面对怎样的责难。说真的这种牵肠挂肚提心吊胆的心绪真叫人苦恼,从小到大我好像只对我的狗这么好过。名叫小蠢的最终走失的可爱泰迪犬。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最初看到装在小竹篮里的幼小的它时那种整颗心都要化开的柔情,还有它不见后我心中的怆痛。
我想我到底还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冷血无情的混蛋。
亮起的灯光又熄灭,我还是没有离开,甚至一直到晨曦初露,我都还在那里。
我相信到我死掉那天,我都不会承认我曾在一个名叫洛天依的女孩楼下傻站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