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卷一：36章：溃军的尊严(2)

杰克在阵前痛骂着，而数千溃兵就这样沉默着，任由他羞辱。他们想要反驳杰克，反驳这个肆意侮辱他们的少年，他们想要拿出证据来让这个少年给他们道歉，想要拿出证据来对着这个少年大喊‘你说的都是错的！’。
但他们无从反驳。因为他们确实在两天之内丢掉了阵地，也确实一路溃逃了回来。他们这一路上只顾着玩命奔逃，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事情，自然也不会去关注追逐自己的到底是一百人还是多少。与其说他们呢是被那一百名迦图斥候追回来，不如说他们是被自己内心的恐惧一路从迦图大草原赶回来的。
比农兵们更加惭愧的是职业部队，因为比起那些农兵他们多了一些军人的荣誉感和自尊心。这些他们平时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却成为了他们煎熬的根本。杰克的话像一条皮鞭，狠狠的抽打在他们自以为早已丢失的荣誉感和自尊心上，让他们惭愧到恨不得钻入大地，逃到泥土里来躲避这些恶毒的话语。
但是他们不能，他们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杰克折磨他们的心灵，并希望从这种抽打中获得一丝丝的慰藉，能够减轻他们的羞耻感，能够减轻他们丢失阵地的惭愧。
但就在这个溃军们集体沉默的时候，一个人的喊声打破了他们的平静：“你这少爷骂我们骂的轻巧，你又没上战场你怎么知道我们打的有多惨烈？”

这一声呼喊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溃军中瞬间出现了许多应和的声音。他们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来让自己满意，对着杰克呼喊辱骂，甚至还有人喊‘杀光他们渡河回家’。在这嘈杂之中，一名溃兵趁乱冲上前来，挺矛刺向了杰克。
但是站在杰克身边的弗朗兹并不是一个装饰品，而是一名经过训练的狮骑士。只见他上前直接一手握住了那名溃兵的矛把用力一拽，直接将那人拽出了队伍。紧跟着在那名溃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抡起战锤，一锤敲碎了那个家伙的头。
头骨碎裂的声音比嘴里喊出来的安静更加有效。先是杰克周围的溃兵沉默了，然后便是更远处的溃兵，最后整个溃兵群有一次恢复了平静。他们之中很多人还是想杀死杰克，但他们也知道就算最后肯定能杀死杰克和这些驻军，先出手的那些人肯定会死在杰克的前面。
虽然险些被刺杀，但杰克并没有气恼，反而鼓起了掌：“我真的很佩服刚才说我没上过战场，说我不管你们死活，说要杀我方便你们过河，也很佩服这个想要杀我的家伙。因为我很意外，你们居然还有勇气杀人。只可惜你的勇气用错了地方！站在你们前面的是你们的行伍兄弟，迦图人在你们的后面！”
他指了指大桥坍塌后的废墟继续道，“是，我是没上战场。但我知道要是真的惨烈到阵地守不了两天就丢了，你们这三千多人能跑回来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应该有！我不顾你们死活？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真不顾你们死活我就应该直接拆掉这座桥，然后在对岸布置岸防，眼睁睁看着你们在这边和迦图人缠斗，在被他们杀死！而不是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在这边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