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大王(2)

“赖床大王起床啦？”你听出林在范语气里的玩笑意味，但是此刻你的脑容量被起床气与理智的博弈所占据，你冷冷地绕过林在范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向卫生间。
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眯眯的林在范太像熊仔玩偶了，纵使你内心有滔天火气，也只能克制着朝自己生气。
“一大早就把眉毛皱成毛毛虫？但怎么会有人皱眉都这么可爱。”倚在卫生间的门口看你用力刷牙，林在范起了逗你的心思。
你不知道林在范是看不出你正在生气，还是他很想试试踏进雷池的滋味。起床气让你反感一切会发出声音的事物，和可爱根本就不沾边。
林在范没有因为你的不作声而感到碰壁，反倒走到你身旁，开口：“现在赖床大王变成生气大王了吗？在生什么气呢？”
你吐掉嘴里的泡沫，没好气地回：“我现在在生自己的气，难道我现在都不可以生自己的气吗？”
现在的你，就是一只正在炸毛的小猫，恶狠狠地朝所有靠近你的人哈气。但林在范知道，这只小猫只是作势吓吓别人罢了，尖利的爪子还收在软软的肉垫里。

没有再接话，林在范伸手拿过洗漱台上的梳子，慢慢地给你梳头。
“先给这只小猫顺顺毛吧。”林在范想。
林在范的动作很温柔，你乱蓬蓬的头发被他一点点理顺，乖戾的心情也被他理顺了一点点。到你穿上他给你选好的衣服，再到被他牵着坐上副驾驶，手上还拿着他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你的暴躁已经被妥帖熨平。心情只剩下因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朝他乱发脾气的愧疚。
车子平稳地开出车库，天色还是一片漆黑，星星也因此看得更清楚了。最亮的那颗是金星，你听林在范讲过。你靠在车窗边沿，看这座城市还未完全苏醒的模样。这个感觉真的很奇妙，平日里繁忙的马路上只有你们的车辆在行驶，两旁亮黄色的灯光因为高速的行驶连成一线，面前是望不到头的笔直。就像你们抛下了一切繁杂，奔赴世界的另一头，毫无障碍地前往全新的未来，而林在范就在身边。你为这个认知感到兴奋和快乐。
你们到达海边时，堤岸旁已经有了不少的人，远远能望见灯塔与海上航船的闪烁灯光，东边的海岸线上有隐隐的白光。你小小地欢呼一声，解开安全带就想往车外跑，林在范喊停了你，说：“海边风大，先把围巾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