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巷(2)

还是不敢靠近啊！不敢面对她啊！
物是人非事事休，男人彳亍在记忆中的古巷，熟悉陌生，还是哪个古巷，但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
经过了池塘，古庙，青葵，祠堂，古槐，竹林……
又到了戏园，不知道男人走了多久，只知道月光又照弄堂，戏园也已经闭上了大门。
月光下陈年的古巷让人不禁有些神情恍惚。
记忆里，蜿蜒绵长的亭房下，她撑着伞，但挡不住落下的雨，雨把她的眼眶打湿，她卑微换不回他闯天下的心。
男人看着月光下青色的竹楼，思绪飘忽不定。
――――
昏黄烛光轻摇，女人轻轻翻阅着手里的书籍。
女人莫名的放下手里的书，推开竹窗。窗外，幽寂的古巷空无一人，只有孤浆声远荡。
女人垂下眼眶。
还在等他，等他回来。
女人爬在桌子上，回忆想默片一样播放。风吹动黄皮纸，或许是书放的太久了，霉腥气格外沉重。
回忆在脑海里穿梭。
女人的记忆的最后定格在男孩对自己笑的时候。
他的笑如同默默春风，连冰雪也消融！
“嘀嗒嘀嗒”下雨了？女人抬起头看着窗外，细雨连绵连成线。
雨水寖湿了这小镇，寖湿了这古巷，寖湿了这青石板，也寖湿了女人的回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女人不禁唱起了这古老的戏曲，声音婉转凄凉，思念随着歌曲飘荡在着细雨里。
“哇”哭泣声出现，女人赶紧停止歌声。转身去哄襁褓里的孩子。
那么多年了，还在等什么，他不是当年的他了，自己也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女人苦笑着抚摸着怀里的孩子。
清风夹杂细雨，吹动着桌上的书，油皮纸的书面上浓墨淡笔的三个字――牡丹亭。
女人看着这书上的字有些出神，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了书，吹灭蜡烛。
――――――
并没有多久雨停了。
一轮明月，又照弄堂。
月色里，这陈年的古巷被雨水洗漂的一干二净，但幼年的回忆却洗漂不掉
竹楼里烛光已熄，男人从拐角里走出来看着阁楼的窗户。
足够了，能再听到她的歌声就足够了。
男人转身离开，走的还是多年前的青石路。
只不过这次男人不知道和谁告别了。
竹楼的阁楼的窗户轻轻的打开。
还是多年一样的角度看着男人离开。
只不过这一次女人不会再看到男人的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