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菓•源点》(2)

除非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出操场上是个什么样的混乱景象。一堆学生像蜜蜂一样拥挤着，你推我搡，双脚都很难全部着地。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人群都簇拥着操场中央的一个小舞台。靠着从器材室里偷出来的话筒和扩音器，一个小个子男生吐沫横飞地“演讲”。至于为什么演讲要打双引号，因为那人讲出来的词句根本就是语法不通，性手拈来的发表些随便的感言。“各位同学们，我们一定要和那帮畜生抗争到底！谁叫他们毁了我们的文化祭！谁叫他们撕了我们的抗议！他们就是根本不懂学生们真正需要什么，他们就是纯粹的胡干！大家说对不对啊！”奇怪的是，虽然演讲技术不咋地，但却掀起了强烈的风浪。学生们的情绪一个一个都被带动了，人人的眼前都闪着怒火，几乎所有人都撕心裂肺地喊出那一声“对”字，气势波澜壮阔，惊天地泣鬼神。不准确的说是惊校长而泣老师。明明是在午休时间，却这样子的闹下去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就是这样，老师们一个个地下了楼来，观看这一史诗般的一幕。有的挤进激动的人群中想去劝道，但那样很快便成为众矢之的，鼻青脸肿得被甩出来。惨象连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关谷都迸发一丝同情。古典部基本上处在人群中的外围，在众多人中属于相对平静的三个。虽然养子也被那演讲打动了些，但那个“对“字也没有叫的那么响亮。这个东西对于养子来说，只是非常好玩而已。斋藤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表情，只是高潮的时候稍稍挑了挑眉毛。显然，古典部的成员们并没有那么好事。他们在后面，看不见台上的人像走马灯一样换着，小个子男生早已被别人挤了下来，而挤他的那个人也没有在台上撑住多久，两句话一过就已经跌下台来。值得惊讶的一点在于，无论是谁站在台上，人群都是一如既往的热烈，一如既往的亢奋，以至于感觉不到这个微小的的变化。

终于连校长都撑不住了。他从行政楼下来，威严地冲人群喝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但这句话一出，他马上意识到这样会更加败坏事态，便接着补充：“有事到校长室来谈！不要扰乱正常秩序。”“你先扰乱的好不好！”一学生破口大骂道。他的好友拉住了他道：“别出头。大家先散了吧，反正来日方长，十月之前都能跟他们耗着。”周围人一听有道理，便也纷纷散去。只留下校长、几个老师，和操场上的一片狼藉：除了话筒、扩音器以外，还有散落一地的废纸、零食袋、抗议用的大标牌，都被踩的不成样子。对了，还有古典部的三个人。部长关谷纯突然发话：“你们想加入他们的示威队子里么？”寂静半晌，养子才答话：“只要不出头，在里面混着也无妨。”“我们回去吧。”斋藤道，“素材收集了不少。”关谷垂下眼皮“嗯”了一声，便跟在了斋藤和养子的后面，隐约听到养子说：
“斋藤学姐也太强势了，把部长都弄得不像部长了。”唉，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关谷这么想着，就没听到斋藤的答话。
二、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