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冠(2)

听说皇帝亲自制作，又是由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黄锦亲自来送，内阁次辅严嵩早就和管家还有几个家仆在家门外等候。当黄锦和几名随从太监托着放有香叶冠的檀香木盘走近时，严嵩也连忙下台阶去迎接。“不知是黄公公亲自来送，有失远迎啊”严嵩带着笑意说道：“老夫无才无德，怎受得皇上亲手制作的仙冠呢！”黄锦也带着笑说：“严阁老谦虚了，皇上说了，这香叶仙冠是有才德的臣子才受得住的。除了您和夏阁老还有陆大人，再没人受得起啦。”接着便把香叶冠交予严嵩。旁边的管家欲来接着，严嵩摆了摆手，亲自弯腰托接住。用手抚摸了香叶冠的周身，笑的眼都眯了起来。一旁的太监们和管家家仆也都带着笑。但听到夏言这个名字，严嵩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变回了这张带笑的老脸。严嵩显得很恭敬的回道：“皇上不愧是仙人转世，这香叶冠制的也是仙气环绕啊！老臣再次谢圣上恩宠了。
不过夏阁老是首辅，内阁的当家人，这香叶仙冠也应该他老人家先戴。不知黄公公是否已经给他送去了？”黄锦作为司礼监掌印，平日里公议时协助内阁批红时也知道夏言是何等人物。他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严阁老的称赞咱家一定一字不差的回禀皇上。也正如严阁老所说，的确该先给夏阁老送去。不过咱家也有小私心，一是严阁老家离宫里近些，二是。。。。。。。。夏阁老还是更难说话些。”严嵩单摆了摆左手“夏阁老虽然平日强硬了些，但香叶冠毕竟是皇上亲手制作的。夏阁老就算平日不给你我面子，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黄锦笑了笑，些许弯腰作揖“严阁老言之有理，那咱家也不打扰严阁老了，毕竟还有明日要呈给皇上的青词要写，也很辛苦啊” 严嵩也托着木盘弯腰回敬道：“不辛苦不辛苦，皇上敬道之诚心，天地皆知，内外臣子皆知。老夫身居内阁应该帮皇上分忧，撰写青词也是分内之事。

”严嵩能作为嘉靖帝的宠臣，理解能力自然也是一流。严嵩接着说道：“黄公公身上有着差事，给夏阁老送完还得接着给陆大人送。着实辛苦啊，老夫也不打扰公公办差了”黄锦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再度作揖用以告辞。
黄锦和贴身的几个太监走出甚远，严嵩还站在原地目送。直到在街上见不到黄锦等人的人影后，严嵩才慢慢往府中走去。虽然已经没有宫里的人在了，但他依然托着装着香叶冠的木盘，依旧带着笑低头朝里走。身边的管家和仆从似乎也习惯了主人的这种行为，因为每次得到嘉靖帝的赏赐或是给首辅夏言亲自送文书礼品，他们的主人都是这么来回的。他们作为严嵩的家仆，服侍自家主人时是如此的恭敬，如此的卑微。身为嘉靖帝的仆人和内阁次辅，严嵩也是如此恭敬，如此卑微。同样每次带着笑，这次严嵩的笑却是那么的狡黠。
和先前在严府的开门相迎不一样，黄锦一行人在夏府吃了个“闭门羹”。空着手的随从太监准备上前敲门通告，黄锦用手势示意那人退后，带着笑意走向门去。敲了两声，用常规太监发不出的那种中气之声说道：“夏阁老请开门，司礼监黄锦送来皇上亲手做的香叶冠来给您了！”等了一会，依旧没有人来开门。黄锦顿时脸上没了笑了，走下台阶，示意刚才那个随从去敲门。“开门了开门了！黄公公亲自给你们夏阁老送皇上的香叶冠来了！”又过了一会，夏府的一个仆人才懒洋洋的开了门。跨出门槛，撇了一眼随从太监，慢悠悠的走下台阶。随意向为首的黄锦鞠躬作揖，说道：“让黄公公久等了，我家老爷现在有公务在身，不便出来亲迎。这皇上的香叶冠只好有小人代拿了。”“这是什么话！？”刚刚那个敲门的太监跑下来大声质问：“先才严嵩严阁老都是早早在门外等着我们，严阁老没有公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