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2)
三处无声,只有拨出药丸的声音,一切,按部就班。
“梦望,吃药。谁的电话?”
“时儿的。”
“时儿,你该回了。”那女人隔着电话对时南只说了一句,然后又没了人声。只剩下喝水的咕噜,呼气音在夜里苟延残喘。
再无法忍耐,电话被挂断了。时南还在那风雪地里,蓝色的衣服被染深。
一步、两步……时南在雪地里慢慢地踱着,雪被他的鞋底板踩化,融了微尘的深邃。
深绿的荧光,时南面色苍白,看了眼手表。光打在脸上,一幅呆滞的落寞。
“还没下楼吗?”时南想着,“会不会忘了?”
她不是那样不守信用的人。
她不是那样不守信用的人——
她不是那样不守信用的人……
寒冷天气,被踩化的积雪又凝成了冰,霜花,在雪地盛开,一朵接着一朵。
头脑开始昏昏沉沉,那是紫色的梦。时南回忆着从前的他们,笑着泪流。
“梦望,快睡吧,我为你约了明天的心理医生,最近压力大吧?”
“你真贴心!”男人看着白雾,笑了。看着那只烟渐渐燃烧,半黑半白的烟絮都快要落在手上。
女人为男人按揉着太阳穴,男人的嘴角下垂,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还是有点。”
“走吧。”白净的雪地里,女孩如仙子一样皎洁,挽着时南已经冻僵了的双手,拉着木偶。
“走吧。”男人被女人扶起来了,两人一起钻入了漆黑的卧室,分辨不清到底是谁的背影。
“我觉得,粉色的好看。”时南对女孩说。女孩看了时南一眼,鄙夷的面容,那是这夜里最黑暗的神情。“你应该是病了。”
“嗯。”时南裹了裹身上已经被完全染黑的曾经湛蓝的外套,“这样穿也挺好。”
他们两个去往不知名的地方,静悄悄地走了一整晚。时南送女孩回家,终于分开。长呼一气。握着家门钥匙,时南第一次想到了回家。
“梦望,你说,时儿应该会回来吧?”
窗外,月色苍白,男人静静地燃了一根烟,微小的红光在茫茫的夜晚里顽强地点亮。
“应该会回来的。”许久,“在外面住一晚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