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唯有你共我(2)
对了,他当时就坐在右手边那片灰尘的正上方,平静的如同万籁俱寂时自龙头滴落的一滴水。
就那么滴落着,滑过浓如瞳底般的深渊,最终消散在无声里。
‘现在......你已切断了与这片土壤之间的全部脉络了。’忽然地,他想起不知是谁随口的一句话,他于是开始体悟这句话的分量,寒意开始慢慢席卷全身,他不由得颤抖起来,用手捂紧了双眼。
是啊,失去父母,意味着头顶不再有房屋,而是深邃而浩瀚的苍穹。
画面随即开始涌上来,他又想起了四年前那个烟火灿烂的夜晚,那个她站在窗台上倾尽所有那般轻轻后仰的那一秒,和自己三秒前的助跑,以及摔倒前宛如慢动作般,一帧一帧划过眼前的景象。
他记不得她是否笑了,又或者眼泪滑过眼角。四年后二十一岁的他,对于那一刻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是在澜夜里绽开的烟火。
蒂芙尼蓝色,绽开后从未收束的光球。
待身体不再发抖时,羽鹤终于再度坐了起来。他看了看表,15点整,于是他点起一支烟,将烟灰掸落在地板上,叫了一辆车,拿上两个行李箱,将房门大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城市的景象最后一次呈现在车窗上,羽鹤望着那些矩形那些线条,一边期待着司机能开口对他说些什么,可车内后视镜上只有那个中年男人已然有些疲乏的双眼,就那样顶着阳光目视前方。
车子最终停在了机场通道上,羽鹤自己下车并费了一番力气拿下两件行李,随后目送着那辆黑色轿车逐渐变小。
‘好了,自此开始我孤身一人了。’
他于是又点起一支烟,并把打火机留在了点烟处的平台上。
【前往 东京 的航班已经开始办理登机牌......】
托运,安检,海关,登机。
再度意识到的时候,羽鹤已经坐在飞机末排的座位上了。他于是不再在乎一切嘈杂的声音,带上耳机打开了音乐播放器闭上眼睛,自己喜爱的歌曲能播放五个小时不止。
‘我们逃吧。’梦里,她这么说。
‘逃去哪儿。’于是,他这么问。
‘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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