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40）(5)

百里鸿烁颓唐地跌坐在椅子上，恍惚望着远处，像是要望穿千山万水。良久他以手覆面嘶哑道：“大哥，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庆功宴后没过几日果然请求容齐早立后宫的奏折如雪花般飞上了御案，众口铄金皆谏“长秋未建，六宫无主。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己任，迎立后妃，早得太子，以正内位”。后宫之事一夜之间仿佛成为帝国头等大事，太极东堂的空气也随之压得低低的。
容康战战兢兢抱着一叠折子进了东堂。里面鸦雀无声，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们轻手轻脚捡着满地的奏折，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容齐难得大发雷霆。他掌心拽紧面色铁青地站在大殿中央，孤独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小旬子垂手立在一旁正急得冷汗涔涔，见到容康进来忙朝他使了个眼色。容康竟恍如未见般躬腰颤声道：“陛下，这时是今天第三批请求早立后宫的折子，臣等统计后前来列奏，请陛下御览！”
容齐也不搭话，冷哼一声：“他们现在倒是个个都成了忧国忧民的忠臣良将了，上跳下窜四处勾连。当初你我兄弟被烈帝软禁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跳出来仗义执言？”
小旬子见他越扯越远，赶紧将无关人等都撵了出去。容齐转过身来，脸色很不好看。他冷峻地盯着容康，语带冰霜：“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朕从十二岁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容康已经多年没见过皇兄如此暴怒的模样，他总是从容的，优雅的，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忘了皇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念及此处，容康红着脸一句话也答不出，唯有伏地叩头劝慰道：“陛下息怒。您金枝玉体，万乘之躯，千万别被这帮小人气坏了身子！”
“他们是小人，那你们呢？”容齐霍然上前一把抓起他端着的奏章朝地上狠狠砸去，然后手指着他直哆嗦，“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容澄、高允……你们……你们这些‘君子’在后面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你们见过哪些亲信门生，他们的折子又是出自哪个幕僚师爷之手，你以为朕不知道？”
此言一出非同小可，容康吓着魂不附体，如木雕泥塑般的滩在地上，后悔不迭被卷进了这场暴风雨。他们的本意并不是为了逼迫容齐，而是后宫虚悬日久，朝野早有议论，作为容齐心腹不得不考虑既然决心锐意革新，那太子作为下一任的储君对于保证改革的持续性至关重要。皇帝没有子嗣始终是个隐患，但没想到触犯逆鳞惹下滔天大祸。
容康急中生智，膝行数步果断抱住容齐的大腿，一边抹泪，一边嚎啕：“皇兄明鉴，臣弟也是不得已的呀！今天本来是任城王当值，谁知他跑得比兔子都还快，让我来顶缸。虽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是臣弟真是冤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