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的特蕾西剧场(12)
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比透光高积云后的仲夏天还要阴晴不定。我正思考要怎样继续开导他时,许是老天觉得我的话疗不管用,便让长门毫无征兆地推开了门。
“怎么了?”我问长门。
“是那个大家伙要过来了吧?”未来的我代替长门说:“我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你们跟我来。”说完他不等我们开口就径直从长门房里走了出去。
我和长门面面相觑——当然,这里的“面面相觑”去掉一个“面”形容比较合适。在我看来长门根本没有怀疑那家伙的意思,直接就跟在了他身后。这倒不意味着长门有多相信那家伙,也许长门是相信她自己也说不定。我可不认为未来的我有瞒着长门耍花招的能力。
我们跟在未来的我身后离开了长门家的公寓。街上的路灯病恹恹地散发出医院走廊般的灯光,在这微弱的光亮下,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未来的我带着两个高校生在死寂的空城里走动。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的背影还挺有几分大人的韵味。
走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我们竟隔着巧妙的距离和蓝白巨人擦肩而过了。大楼化作废墟坍塌的声音越来越弱,视线里也渐渐只剩下巨人的双腿而看不到它没在夜色中的上半身了。作为人类文明结晶的城市在不可抗因素的侵袭下竟比纸糊的景区纪念品还要糟糕,这该说是一种脆弱还是一种必然呢?我不是社会学或者人类学家,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只知道如果我没有认识春日,而是沉浸在不断重复的毫无变化的平凡日常之下,恐怕人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