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噩梦
2003年八月六日早上八点,我从出租屋的床上爬起来。在H市,没有闹钟,没有钟表,直到一位老人带来了钟,人们才开始有时间的概念。很难想象一个城市没有时间概念是怎么运作的。
在交通街38号,老范开始他的早餐时间。他平时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衣服总是白衬衫黑裤子。他就着咸菜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白粥之后,就走出门,到H市开始他的一天生活。没人在乎这样的小人物,大家只关心今天的面和油到底涨没涨价。
老范是公务员。他在政府做着文书的工作,每天很清闲,月底还有钱拿。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单身汉也够用了。国家对政府的补贴很大,他只要花不到十块就能在市政府食堂吃到一顿丰盛的午餐。
老范最近很烦。他总是在做噩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一朵花的一部分——准确地说是花萼,然后被人摘走。每当这时,他都会从梦里惊醒。花萼,是在花没开放时保护,开放时又脱落的一个部分。大多数都是脱落萼。老范在电脑上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