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传奇】绣娘(2)

归后，每至夜里，蒲牢便化作龙状，卧于绣娘侧，护得周全。见绣娘酣睡，蒲牢软了心。又一月圆日，绣娘侧身撞到了蒲牢原形。无一分惧怕，只是心许之。破晓前，蒲牢要走时，绣娘羞曰“恩公深情，小女子无以为报”。蒲牢见已被绣娘撞破，便答曰“我不可在人间久留的”，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踪迹。
绣娘却失了心智，只身来到东海之滨，只求得见蒲牢。蒲牢身在龙宫，见岸边绣娘之景，终究狠不下心。绣娘见蒲牢露水而来，唯有相拥达意。
伞下私语，鬓发相磨。只是地上经年，天上不过一日。两三日光景，蒲牢便因疏忽职守，丢失妖界号令腰牌，而被罚在洪钟里思过。绣娘得知此息，寻得七色绣线，就要救蒲牢。而那红衣妖狐，亦未死心，誓要夺回腰牌。绣娘一人之力，难敌红衣妖狐。蒲牢见状，痛曰“绣娘，切不可让妖狐得逞”。绣娘望着洪钟上的蒲牢，泣曰“得蒲牢心如此，妾此生无憾”，语罢斩断绣线，化身为号令腰牌，系在蒲牢腰间。至于红衣妖狐，则被腰牌法力所伤，不复势头。

蒲牢寻回腰牌，责罚已免。不知欣喜，只知绣娘不在，自由之身亦是徒劳。后自请安身于洪钟之中，不理世事。此后，常有世人听得洪钟响入云霄的哀吼。
乃悟，留下之人，才最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