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传奇】时无英雄之【刺空】(5)

他们既要提防眼前的男人，也需互相提防。
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躺在地上的人。
男人又向前一步，轻抚住那姑娘的脸颊。
“让你受累了。”语中满是愧疚，但语声铿锵，喉中似有金器相击。
他心下骇然。
此人的剑术已然臻至化境！
小时候他曾听师傅说过，自古剑客，方有初成者，十步杀一人，虽识剑利，却无御剑之能，除了剑，便是个废人，穷其一生，也难有什么作为。
集大成者，以剑意杀人，可百步杀一人，无论是绝世宝剑，还是枯枝败叶，世间万物都能成为他的“剑”，便可杀人于百步之外。
开宗立业者，不杀人，却屠万人。其既知剑利，又会得剑意，更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剑魄”。以心拟剑，将自己的魂魄注入剑中，才能创出最上乘的剑招。
他们虽不屑杀人，但陨于其剑招下的，又岂止千万人。
剑派宗师，与剑相处久了，声音中自带几分金属音色，若是亮剑，剑上必有三寸橙焰，那便是剑气了。
“伐会（不会）。”一口软糯的苏白，清脆的江南女声将他从回忆里勾了回来，“侬快些把伊赶特（你快点把他们赶走）。”

那男子点点头，这才转过身来。
这时，他才真正看清这男人的样貌，男人正值壮年，面容清秀，唇上蓄着两撇短须，就像个寻常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只是他脸色煞白，活似个肺痨鬼。月华之下，更显得苍白，像是贴了张宣纸一般。
男人左手摸向身后的剑柄，缓缓抽出长剑。
“一起上罢。”
“锵！”
宝剑出鞘。
剑尖上，亮出五寸长的金色剑芒！
长剑带着金色光芒，如同火炬在男人手中熊熊燃烧，照亮这林中一隅。原本沉睡着的林中鸟兽纷纷惊起，逃离这是非之地。
男人头顶的梧桐树上，两只白燕从巢中冲天而起，飞出树林。
片刻后，两道白影又从天空坠下。
那白色的光影，竟比金色的剑芒更夺目三分。
并非飞燕还巢。
而是双姝夺命。
在男人亮剑的一瞬，双姝互使个眼色，飞快地攀上梧桐树，然后跃上半空，朝着男人坠落。
两人最快的并不是身手，而是她们自旋的速度。
如同被抽打的陀螺，带着旋转直冲而下。
刀刃与空气剧烈摩擦，爆出阵阵火星，直将黑夜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