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人(2)

他路过了那个生意不错的包子铺，有不少人在排队，店主夫妻俩忙碌的卖着包子。一位学生模样却一身痞气的小伙偷摸着绕到了俩人的身后，趁两人不注意朝那放着零钱的盒子里狠抓了一把，然后撒腿就跑。那腆着大肚子的丈夫发觉了立马大喊着追了上去，那妻子也着急地追了几步，然后只能红着眼看着焦急地迈着步子却离小伙越来越远的丈夫。队伍中发出一阵议论，他们站在原地摇头叹息。队伍最前那人刚拿到包子还未付钱，看到这情形愣了愣，然后趁着大家的议论转身快步离开了队伍。前方的路口缓慢的拐出一辆三轮车，车上装了不少水果，一位老人正费力地蹬着，那位抢了钱的小伙来不及避开猛地推了一把车龙头，侧着身子跳过继续跑去。骑车的老人一下控制不住车带着车子翻到在地。老人扶着腰焦急地挣扎起身，颤抖着将车子扶正，然后急忙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水果，看着地上那些已经摔碎的水果老人颤抖着用手不停抹着脸。
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沉默地走着。不远处的小学响起了铃声。门口还有几个零落的孩子急急地小跑着。忽然有两个男孩将一个女孩拦下，粗暴地抢走了她手上的面包。他看着那个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的女孩——那个唯一一个用手递给他空瓶的女孩。然后他走了上去，从两个男孩的手中把面包抢了回来，狰狞地看向那两个男孩，两个男孩愣了愣，身子不断往后退去，接着撒开腿跑开，然后回身用手指向那个女孩大叫：“呸，不要脸！……臭酒鬼！”他没有去理那两个男孩，只是将手中的面包递向了那个女孩，女孩没有接，先是呆愣在原地，紧接着却大哭着跑开。喊叫与哭声引出了门口的保安，保安见了他立马抽出警棍追了上来，他只好匆忙跑走，听到后面骂骂咧咧：“狗屁东西，什么玩意儿，连小孩子的东西都抢！”……

他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沉默的男子，紧攥着手中的面包。
男子僵硬地开口：“这就是你留念的地球？这就是你们人类？……和我们合作吧。”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拿起手中的面包狠狠地咬了一口：“今晚午夜，老地方，我给你想要的答复。”
他不知逛了多久，手里的酒瓶又空了，太阳渐渐往西坠去。他一路见到了暴力驱赶小贩的城管，见到了一群青年围着一个学生要着小费，见到了前女友挽着他朋友的手上了他朋友的豪车，见到了医院门口的病患家属拉着横幅堵着医生。他下意识地将酒瓶放到嘴边，没有酒流出，然后他随意将酒瓶扔到一边。他现在只想走回那个墙角。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到早上被推翻在地的那个老人正在收摊，车上还有不少水果，还有些残破的，他站在原地看着老人缓慢收拾，看着有点变形的车胎。老人察觉到了他向他走了过来，缓缓地将一个完好的苹果递给他，他愣在原地。“拿着吧……”老人叹了口气将苹果放到他手上然后转身佝着身子捶了捶腰骑上了车，费力地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