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同人】思无邪（一发完）(3)

“我哥说九郎哥应该是怕触景生情才不愿意回那儿的，而我哥则是觉得没看顾好老杨头没脸再跟九郎哥说话，所以悄悄跟我说了这档子事让我经常带着你们去找他热闹热闹。但你们听了就烂在肚子里，不许跟旁人说也不许在九郎哥面前提。”
一众小伙伴齐刷刷点头，好似有了最重要的使命。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放玻璃弹珠的罐子上落了一层浮灰。
街口的小卖部俨然变成了这群浑小子的据点，九郎骂也骂不走轰也轰不走的也就渐渐习惯了这吵闹声，一到放学的点便搬着摇椅在门口晒太阳，任屋里多吵都不动如山，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给小孩儿们几块糖。
孩子们不再担心张先生的离开，每天放课后都会聊聊学堂里的趣事。
这个说张先生长得好声音也清亮，大家背书背得好时他唱的小曲儿可好听了。
那个说张先生可温柔细致了，上次我中午没带饭他还把他的点心匀给我吃，晚上还提醒我不要忘带东西。
还有的说张先生特仁义，从来不打手板也不罚站还不向爸妈乱告状，每次都把咱们当同龄人一样交流。

张先生，张先生，张先生……
九郎每日耳边萦绕的全是张先生又怎样怎样了，听得他都有几分好奇能让这些皮小子们都交口称赞的到底是何高人。
无论哪个季节的午后，太阳暖融融的撒进窗户便好似戳中了懒筋，整个人连骨头带脑子都不愿意动弹了。
趁着小卖部难得清闲，九郎漫无目的的在胡同里闲逛，待到被清亮的教书声吸引到墙边时，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不愿踏足的宗学。
围墙以里的世界，年轻先生的朗读声与孩童们跟读的声音冲散了冬日的暮气。先生在台上一字一字的念着，童声在台下一句一句的和着，不是老生常谈的千字经、三字文，而是混杂着百家经典的先生自己编写的教材，既有“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这样的童诗，也有“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这样叙事性强的诗赋，甚至还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样讲操守的词句。
有些词句的意思九郎也听不太懂，但并不妨碍他觉得这样的声音有序而和谐。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有小女孩问先生今天的头绳好不好看，有小男孩央求先生用草编一个蝴蝶，九郎想起小时候教书先生蓄两撇八字胡老学究的模样，摇头笑了笑，心想这般温柔干净的张先生应该会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