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关于我变成光之子这件事(3)

她看向方辰，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许久后，她才看到一条文字框跳出：
“还有多久？”
方奕轻笑两声，没回答，只是坐在了星盘边缘，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见方辰也坐过来，她侧身靠在他肩上，笑道：“最后再给你唱首歌吧……我也没什么别的能送给你做纪念了。”
经安旅沉默着，学着方奕，让小人叫了一声算作回应。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方奕出声的一瞬间，他就听了出来，这正是那首“永恒深处”的曲调。当然，方奕此时已经几乎忘了所有的歌词，记不住的部分她一律用哼唱来代替。
“……
你笑意望进我…
……
再难如昨，声音正反复响彻…
……
空留躯壳，和永生传说…
…
…仅有冰凉城郭…”
不知不觉，经安旅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
怎样祈求才能盼得一个你，共我肩并肩踏及孤独边陲，便从这片死寂的土地里，重新拾捡起山盟海誓……
……
唯有绝望愈发葱郁茂密…
……
…拢一丛月光斑驳…
……”

一曲终了，经安旅睁开眼，有些模糊的视线落在屏幕上。他苦笑了一声：“这是纪念？你还真是够恶趣味的啊。”
“但这的确算是我的真实感受，”方奕的声音失真得更加严重了，“抱歉，安旅。”
“不……你不用道歉，”经安旅有点哭笑不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
“…你觉得，咱们两个这几个月相处的经历总结下来是什么样的？”
方奕怔怔的看着文字框，又低下头，拼命去回想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零散的记忆如同损坏了的胶片般难以读取，而她的身体也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愈发透明。
就在她即将化为数据噪点消失前，经安旅终于听到了一句失真到几乎无法辨认的话：
“我们…因失去而相遇，因互相…欣赏而同行，因…无法触及的屏障而克制，因无能为力的结局…而别离。”
散去的光斑如点点星光在无光的空间中闪烁着，经安旅看着屏幕上逐渐消失的光斑，默然不语。他有些茫然，方奕的离去并未让他感到强烈的悲伤，而是好像把什么东西从他心中抽走了一样，有东西正在从空洞处流失，但他堵不住。眼眶有些发热，但眼泪始终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