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文 十炸】蓝色鸢尾『四十』(2)

那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彻底消失不见。炸炸睫毛颤了颤，大片肌肤带着细汗暴露在寒冷空气中，顿时让他找回些神志。
一把推开他的肩膀，炸炸挣扎着坐起身。
“我，我去洗个澡。”
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表情，炸炸把床上的狼藉两三下敛进怀里，没等到应答，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浴室里的水声冲淡了走动的声响，卧室灯忽闪几下，蓦地照亮一张淡漠而隐忍的脸。
十爷默默看着浴室里透出的灯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腹匆忙摸了摸唇边，早没了当时残余的温度。
他的唇角很细微的抽动一下，又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那样子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水声仍在继续，东西却早已归置整齐。炸炸蹲在地漏跟前仔细清理污秽，又洗了手拎着毛巾把头发一点一点擦干，最后没什么可以做的，索性裹上浴袍，撑着洗手池对着镜子发呆。
镜子里的人皮肤泛着浅淡的红，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透着一种释放后的懒散和茫然。

楼道里的声音早已远去，可那窃窃私语却像蚂蚁似的密密麻麻回荡在脑海，伴着水声经久不散。
炸炸突然想起回来的路上，人们在各个角落望向他们时怪异的目光，或疑惑或兴奋，不知是哪个角落的镜头忘了关闪光灯，清脆的咔嚓声令他感到厌恶，却很快被茫然无措的大脑轻易抛在身后。
莫名的，炸炸脑中闪过阿十父亲那张冷厉的脸。
走出浴室时，炸炸装作不经意间往卧室看了一眼，身形凝固了两秒，便没事人似的去客厅给自己倒水。
床铺整洁干净，刚刚激烈的拥抱和亲吻像一场离奇而短暂的梦境，从来都没发生过。
明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果，炸炸眼里仍旧多了几分沉闷的暗色。拿起水杯走进厨房，拎起水壶添了满满一杯刚刚温好的水，过程中始终低垂着眼，彻底无视的态度和杯盘碰撞的声响带着几分刻意宣泄的不满。
“…咳，”
十爷轻声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依旧没有换来一个眼神。他化解尴尬的企图顿时变得有些明显，无形中让空气更加凝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