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寄刀(2)

目光越过热闹的花船，平阔的河波石桥之后是同样热闹的十里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汇聚在这里，长街两旁，勾栏食肆生意兴隆。逛累了的人们或坐或倚，点上一碗热腾腾的面片汤，再要上一角酒，自顾自吃喝起来，好不自在……
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打闹，手里提了或龙或虎的小灯笼在人群中穿行，这样喜庆的节日里，就算小脸被冻的发红，尽管额头上已挂上了些许的汗珠，他们的兴头儿也不会有丝毫的衰减。更小一些的孩子就要疲懒一些，好些已经是趴在父母的肩头，虽然是极有趣的夜市，但他们睡得甚是香甜。
更远处则是高大的宫墙，明灭的灯火之中是一片厚重的黑色。城中今日不设宵禁，在与民同乐的氛围里，皇城之中其实也是一片辉煌的夜景，而与城外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里多了许多手捧各色金银器具的宫女和如木桩般站岗的卫兵……
今天是农历正月十五，上元夜，恰是一番别样的热闹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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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汴梁，今夜，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如同长街夜景那般热闹。
城西，一处小小的庭院，与秦淮长街遥遥对望，和繁华喧闹的秦淮河畔不同的是，这里，清冷而肃静。

一条秦淮，划出东西两岸截然不同的光影两色。
庭院坐落在居民居住的坊区，除去一处平日香火还不错的寺庙，四下几乎都是错乱的巷道和同样杂乱的小院子。
夜已深了，隔着很远，依稀还能听到十里长街的鼎沸人声，但仔细辨别，只剩周遭有些冷清的风声。
阎虞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上披着宽大的布袍，看起来像一只埋头在羽间的枯瘦母鸡，他手里握着一卷书稿，唯一的亮光就只有他身前石桌上那盏摇曳不定的油灯。
天很凉，院墙之外的翠柏之上还有残雪，一阵冷风吹过，阎虞紧了紧身上的布袍，哆嗦着呼出一口热气来。
“哒、哒哒”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阎虞有些呆滞的眸子陡然动了动，将信将疑的朝外看去。敲门声响了第二下，阎虞单手拉好肩上的袍服，然后把书稿放下，略微活动一下有些僵直的手指关节，快步起身走了出去。
“咔，吱呀~”
门打开了，一个裹着厚厚衣袍的、头戴竹笠的人现出身来，阎虞仔细辨别了一番，有些惊喜的笑了起来:
“快进来，等了你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