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黑鹰【8】(2)

通讯兵不知为何总容易把我们从沉思拖到现实。
这很奇妙。
“请直接说重点。”门德尔替我说了我想稍微调侃他的话，我只好摸摸鼻子，坐直在座位上听那电报的内容。
“海因里希•冯•维施尔德格少校升为中校，职务不进行调动，依然负责防守α高地突出部，休假五天，7月19日准时归队。”通讯员说完我脸色就冷下来了。
他这宣告了就要开战的警钟长鸣。
到时候会增加一部分人员，充足弹药火力。而我这个假期说白了就是在有概率阵亡前回去见家人最后一面，准备交待后事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声音很低，门德尔连忙示意通讯员坐下。
对我来说还有另一层意义，我和父亲约定好回去就同莉莉丝说明心意，这是不可违背的。然而我这次临时休假回家是半只脚踏入地狱的回头道别。我的温和克制就是不希望莉莉丝因为我可能阵亡而痛苦守寡，于我的两难选择横在这条发来的电报命令。
“少校，我相信您。”
门德尔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我，他眼神坚定得可怕，至少，在他这样偏于文职性格的人身上很难得见。
“我就回去换一套军装见你们了。”我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这个笑是怎么出现的，掉头对警卫员说道，“把埃里克、洛林、卡尔和奥托都找来。”

“是！”穆勒动作很快，几乎同时就冲出门传信。
“是，一定不辜负您的指示！”卡尔总有些直率，也是个把我当成厉害人物的小伙子，往往语气崇拜让埃里克笑话。
洛林和奥托是很典型的德意志北部男人，沉默寡言，更多时候只是把事做出来。他们没说多余的话，只是行礼后入各忙各的。洛林说了，他也是个狙击高手；奥托是炮兵方面的中尉，不管是对垒还是防空高炮他都要负责操心。
“能抽烟么？”埃里克等着其他人都走了，抽出一根烟，又看了看我，“要来一支？”
“不，不用了。”我拒绝他，我从来尽可能不抽烟，偶尔喝点酒。
“埃里克，我来一支。”门德尔主动伸手要是我第一次看到。
“嗯。就是说我们要准备少活几年了。”埃里克叼烟默默抽着，他穿着单衣，刚才应该是忙完什么才出汗热到撸起袖子，这个地方夏天也不算很热。
“是啊，看这样子少校都不能幸免。”门德尔看着烟尾火星苦笑，“对不起，是中校了。”
“没事……”我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因为克制才没去打开酒瓶。
“海因里希，你弟弟冬天就是空军飞行员了吧？”埃里克提到沃尔特，那双眼睛紧盯着我，“如果快的话，圣诞节那会儿也应该过来投入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