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舞台(4)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小智换了个姿势躺着，右手指天尖叫道。
阿达实在受不了，就指责她调子能不能低一点。
小智便把刚才的台词以极小声说了一遍以至于阿达以为自己聋了。
“可是父亲！”小智一跃而起尖叫着，伴随着双手充满激情地在胸前挥舞。
这时导演忍住笑意走了过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就慢吞吞说道：“小智，我觉得这一段写得有点赘余。”
“什么鱼？”
“没有鱼，就是我写的太复杂了。整段拿掉，我的错，我觉得你表演的非常棒。”导演拍了拍小智，表示认可。
这一举动触犯了小智的底线，她暂停了一段精彩的表演，转而埋怨道：“可是我想说这个词，我都背了一个礼拜了。”
导演回头仍说OK。
小智不高兴了，喊道：“嘿！你是想删减我的戏份是吗？”
导演瞅了瞅阿达，赶忙走回来笑说：“怎么可能，没有那个意思……”小智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的角色已经没有什么亮点了，你是想让我演个哑巴吗？”一边说，一边跺脚，随即走开摔掉台本，愉快地啃起了桌子上的鸭脖子。
导演不知所措，赶忙又走过去解释道：“小智，是这样，这个舞台剧呢，剧本删减才会好看，比较精准。而且，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你只要演得够好……”

一旁的阿达走过来用拳头拄着导演说：“你听不懂她的话是吧？她不想被删词。李先生说了，要保证她的戏足够多。”
导演的魂几乎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但还是不由自主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剧本，我是导演。”
阿达一怒之下用双手顶着导演的脖领，不容辨解地提问道：“你想在这断腿还是出去断腿？”随即把导演放倒了。
小智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鸭脖，不情不愿地扭头说道：“嘿嘿嘿，你们不要在这打打杀杀好吗？我天天背台词背得脑袋都快炸了。”
抱怨完，小智就走了，阿达也跟着走了。
导演的眼镜和帽子被打掉，全身蜷缩在地板上。他咽不下这口气。
即便咽不下这口气，排练还是不能停。舞台上正上演着华丽的欧洲古典戏剧，只听见这样精彩的对话：
“女儿，你的理智呢？你现在，是在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
一旁的小智一手拄着桌子，一手拄着胸口，随即转了三圈，如触电的少女一般疯狂地将椅子摔倒，大喊：“不！”随即又转身面向观众，登时放下脸来，一字一顿地喊道：“如梦至幻地给我疯狂的精神洗礼！我在癫狂的空虚中，粉身碎骨！呃……登峰造极的青春随之，辗转，碾压！”两只手已经不知道上下摇摆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