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范｜初雪(3)

你抬起双手揽住面前人的脖子，将自己贴了上去。
浓郁的酒精晕染红了不胜酒力的青年的脸，他呼吸急促地将你反推到门上。你听见大门在你身后咔哒一声落了锁。
薄荷巧克力纠缠着苦艾酒的味道。青年近乎竭尽力量地汲取着你的气息，仿佛想将你揉入骨血……
你在青年的手将钻进你的毛衣下摆的时候狠狠地推开了他。僵硬地站立在原地，思索着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荒唐的事。
青年也立在你对面，以一种莫名悲伤的，复杂的目光凝视着你。
你感受到一种无言的悲怆。擦干眼下的水渍，你拢上外套走向自己的房间：“早点休息吧。”
这大概是除去初遇的那一天，你第一次没有对他恶语相向。
五
两天后，青年正式搬出了你的房子。
说是“搬”，其实他所有的行李，也只有你曾买给他的一套衣服而已。
站在玄关等着他离去，你忽然对迎面向外走去的青年说：“你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句话，实在是不适合分别的时候说。

你很快意识到了气氛的凝固：“抱歉，就当我没说过吧。”
青年温顺地点了点头。
“不用送了。”他说。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室内拖鞋，显然你没有任何送他离开的念头。心中因这个认知升起一阵羞愧，你弥补般地说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这里找我……我会尽量帮忙的。”
青年离开了，这个房子再度冷清起来。其实他在的时候也很冷清，他总是沉默不语，似乎感觉到了你的排斥，后来也渐渐不再主动出现在你的视野里。
收拾厨房的时候在冰箱里发现了一些陌生的菜色，你才想起来，这似乎是两日前青年为你准备的那顿早餐。你当然没吃，但食物一点没少，显然青年也没有吃。
仔细想想，除了初来的几日，后来你们都没有一起进餐过，家里也没有什么存粮，你确实不曾见他主动提起吃饭，难道他饿了好几天吗？不，又想到他身无分文却准备了一份早餐，或许他自有他的“办法”吧。
可是这些菜式——你看着冰箱里的食物陷入沉思，竟然都是你的喜好。你的偏好略不同于常人，若非熟知你的人，绝不可能刚刚好做出一桌你喜欢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