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岁月（另一位指挥官的短篇）(2)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另一个“她”长眠的地方，他与瑞鹤再也回不去了。
“瑞鹤，怎么了？”他被身边的细微动作吵醒，强行撑开沉重的眼皮，他看到他的妻子正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单，几颗珍珠打落在其上，浸湿了织物。
“抱歉，亲爱的，我没事……”瑞鹤强作镇静，可怎么也无法掩盖那泪痕。
“又梦到翔鹤的事情了吧？”
“嗯……”瑞鹤低下了头。
他缓缓起身，用手臂将那位哭泣的女孩揽到自己的怀中，希望这时的行动，能够尽可能给予她一丝慰藉。
“没事的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他只能用这样的词汇去安慰她。
“对的，那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他默默地在心中想到。
一切仿若昨日，那时，五航战姐妹都和他十分亲近，无论是喜欢调侃一航战的姐姐，还是整天想着和隔壁港区企业切磋一下的瑞鹤，对他来说她们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是无条件信任的彼此。最终，他承诺会给两人幸福——他结下了两份誓约。如今，一个誓约烙印触手可及，而另一个誓约烙印却归于深海。

那时，白发在舰炮造成的爆风中凌乱，她的发饰全部损毁殆尽，残破不堪的舰装依然艰难地试图送出尽可能多的舰载机，那平时如玉的肌肤上也满是血迹。
“指挥官……瑞鹤……对不起……我可能再也没法和你们……”
那是她的最后一句话，为了保护她一生中最爱的唯二两人，她果断用自己挡下了那波攻击，强大的炮击让她失去了重心，鲜血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视野也逐渐模糊，她沉入水中，水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浑浊。火光变成了烟花，绝望的呼唤也变成了无意义的回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透彻心扉的刺骨寒冷包覆着她，她想着“可能这就是最后了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对二人来说，这至今是他们心中最痛苦的部分。
“瑞鹤，明天还有工作，早点睡吧。”指挥官抱着娇弱的女孩，仿佛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世间的残酷。
“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每当到了夜晚，每当我睡下，我总会回到那片海域，回到那个时间。”瑞鹤对眼角还挂着一些眼泪，“亲爱的，一个人上了战场，是不是永远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