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下）(21)

重新处理了一下流血的伤口——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医用垃圾都掩盖了起来——打电话给打工的前辈帮忙替一下明天送早报的工作后，小亮近几个月来第一次被如此巨大的疲劳感俘获，昏睡在了床上。
半夜被巨大的震动与响声惊醒，以为是轻微地震的小亮强挣扎从床上爬起身，敲了敲薄薄的墙壁询问隔壁屋的母亲的情况。
“没事……”屋外传来母亲类似半梦半醒的含糊回复。
“没事就好，嗯……”咬牙忍住剧痛引起的呻吟，不想让母亲察觉到异样的小亮重新躺下休息。
待他突然惊醒，发觉出异样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顾不得需要休养的身体状况，披上外套冲进了客厅——眼前噩梦般的场景刺穿了小亮了双眼，深深钻入他的内心：双目空洞的母亲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上，身下的榻榻米上浸染的暗红色血迹已经停止了漫延……

罪魁祸首的畜生继父，仍然和平时一样，用手拄着脑袋斜躺在地上惬意地看电视，并将一个又一个喝干了的空酒罐扔在小亮母亲已经冰凉的身上。然而早已失掉人性的家伙在酒精麻痹下只会举起遥控器无谓地调台，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好看节目……
麻木的凶手终于在见到小亮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起身阻拦打电话的小亮——
“你干什么？人都死了，已经晚了，谁让你刚才问完不出来看看！都是你的错！报警？凭什么？谁让她不给我钱！我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让我偿命！哦，我知道了，你们娘俩算计好了要害老子是吧！这都是你们的阴谋吧！从你们俩第一天到我家来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吧，准备让老子当工具人，拿我的钱养活你们两个跟我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家伙，等我没用了就陷害我甩掉我是吧！我就知道你个臭婆娘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