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laNo】失温缺氧 01(4)

伴随欣快感而来的是药物依赖。
Kla认为精神疏导剂重度依赖指的是生理上的依赖，因为他并不喜欢Diaz带来的欣快感。这种虚假的愉悦是通过透支他的真实情绪得来的，Diaz加上Prot可以造出一具行尸走肉，除了药物带来的短暂愉悦感知，他将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
“哐当”
脱力感随之而来，从指尖掉落的药瓶砸到了地上，却没有碎，而是一路滚向床前的镜子。
眼神一路追随药瓶，不知缓了多久，踩在云端似的愉悦感终于消退，Kla涣散的瞳孔也终于重新聚焦。
静音室的标配是环绕不息的、用于保护哨兵五感的白噪音，除此之外，总有一面擦得干干净净的全身镜，比如他眼前这面。
他猜想镜子的用处大概是为人力资源过剩的白塔管理处提供一个人员处理方法，被归类为“普通民众”的清洁员仿佛不知疲倦，总会一遍又一遍地擦洗骇人的血污。
也不是每次都会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就比如现在，盯着镜子映出的图像，Kla难得地发现自己一身清爽，作战服干干净净，人也完好无损，如果不是浑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都痛得像被拆分重组过，他根本不会想起来自己刚结束一场鏖战。

原来是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战斗。
Kla被药物强行修正过的大脑理清了一点点苗头。顺着一点点苗头，他慢慢想起了来龙去脉。这次失控和上次不一样，不是在训练场上毫无缘故发生的精神力溢出事故，而是在战场上人为导致的失控结果。
他才十八岁，以一敌百却已经是他的作战常态了，大多数时候，他甚至连后方的支援都没有。
有支援意味着可控因素变多，而精神力过强的哨兵是最好的人形武器，让他失控才是真正的战术。
“这是上头的指令。”随队的精神管控室研究员对他说。
那是Kla第一次执行外出任务，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清理剂被动了手脚。对精神力评级为S、危险性评级也是S的哨兵来说，浓度不足、剂量也不足的精神清理剂意味着必然的失控。失控的结果无非是无差别杀戮，所以他立刻明白了白塔的真正意图。
那次任务他完成得很好，只是隶属白塔的建筑队队长很火大。Kla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仅剩的精神力炸了白塔第三研究所，建筑队连夜赶工，用上了精神力作为辅助，才在研究院员工上班之前把研究院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