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38）(6)

众臣坐立不安的对望了一眼。任城王容澄干咳了一声道：“先生之话发人深省。我们这些人身在局中，只看到了烈火亨油花团锦簇，竟不知国家竟有如此隐忧。请问先生当前朝野有何弊端？”
裴良理了理思路，继续道：“第一，吏治混乱。我国虽效仿前代建立了官僚体系，但一直未建立起与之匹配的俸禄制度。官员无禄若不贪腐生计都成问题，多次颁布惩贪法令也只会是徒有虚名。第二，宗主督护割据自立。我国统一北方后，为拉拢地方势力，承认豪强地主把持基层，不过是权宜之计。长期以来他们公然与国家争夺户籍和人口，逃避租调徭役，奴婢千数，广聚珍宝。百姓受其横征暴敛，苦不堪言，国家财政却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第三，土地兼并严重。眼下因饥荒战乱流落异乡者不知其数。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有弥望之田，以致乡里空虚，民多流散。流民多了于国于家都大大不利，他们或揭竿而起，或投奔南朝，或作奸犯科，这些无不动摇着国家的根基。”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在座之人都是容齐心腹又是有识之士，一边专注地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待他说完后，尚书仆射高闾忍不住开口道：“敢问先生，有何良策？”
裴良目光炯炯：“第一，整顿吏治。改掠夺制为班禄制，比照汉晋的俸禄制度每年以十月为首按季度统一结算，同时加大打击贪腐力度，以权谋私、执法不公和私下送礼超过一匹的皆判处死刑。第二，改宗主督护制为三长制。效仿前代党乡之法，五家一邻，五邻一里，五里一党，各设一长，即邻长、里长和党长，负责校定户籍，督收赋税。第三，均田制和租调制。天下臣民按照一定规定‘均平’授田，同时严格规定土地买卖。赋税上改为租调制，以人口计税，一夫一妇为单位，只要是受田者都要承担赋税。”

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静静听着，默默想着。中书令崔延有些坐不住了。他平时谨言慎行，不太说话。他并非不同意裴良的见解，国家的弊端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是对方所述的改革之法，同时涉及吏制、土地制度和税制，，哪一样都事关重大，他崔氏作为豪族之首也不得不得站出来说几句。
他站了起来，抱拳一躬道：“变肯定是要变的。只是怎么变，如何变，是大变还是小变，是慢变还是快变。如今北燕虽亡，南梁尤在虎视眈眈；高车虽降，柔然仍是穷兵黩武。一旦改革引起朝野震荡，外敌入侵，如何是好？”
裴良稳坐不动，从容一笑：“所以陛下选的时机非常好。据报，南梁萧宝卷继位不久便将六大辅臣一一剪除，随后愈发放纵，骄奢淫逸，对大臣驱之如牲畜，稍不如意立即诛杀，以致文官告退，武官卸甲。盘踞在封地的安南王萧衍等宗室亲王无不蠢蠢欲动，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至于柔然，绣衣卫探得车骨可汗在秋狩中被猛兽所伤，正是弥留之际群龙无首，他的弟弟和儿子们都觊觎汗位，一时半会还腾不出手来挥师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