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笙不换（二十）(7)

第二天一早，沈巍醒来已经不见林楠笙的身影。他知道此时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安心地站在林楠笙的身边陪着他。于是沈巍也不敢耽搁，早早洗漱了就对着客厅里满满当当地各种服饰开始挑选起来。
挑来挑去，沈巍拿看中了淡青色的一件锦缎长衫。这一件应当是几箱衣服里，最不显眼的。他拿了衣服来到床边，刚脱了外衫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楠笙今日不仅穿了一身新做的军装，更是把收藏在林立文藏宝室里的佩刀拿了出来。他扶刀而立的样子，连府里的官兵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不过大家不敢当着面议论，顶多是互相使个眼色或者背后指指。唯独那位提议让沈巍和将士们共庆的络腮胡满脸不屑还故意嚷嚷。
“长得到是人模狗样儿，可惜白白便宜了小白脸。兄弟我也没尝过这小倌儿是什么滋味。哥几个可有人试过？那滋味......可当真如此销魂，让美少年为之放弃了一片大好河山？！”
络腮胡子的话一石二鸟，既把沈巍比作声色之地那种不入流的青楼倌人，也把林楠笙比作空有一副皮囊的草包。

络腮胡子周围都是和他一样的闫家军军官。这些军官上阵杀敌个顶个的能干，可是说到嘴皮子功夫，其他人都没有这个络腮胡子损人。
有人看到林楠笙的背影因为络腮胡子稍稍停滞了几分，于是悄悄给他使眼色，“收着点，今天毕竟是人家走马上任的好日子。”
“怕什么！我说的又不是虚假，他都把人抱进抱出了，人家自己都觉得害臊，你瞎操心什么！？”
络腮胡子吹了声口哨，松了松腰带，忽然浑身一震。之间林楠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热闹的前厅忽然静如佛寺。院外等着看热闹的百姓和维持秩序的巡捕房警察时不时传来一些听不清的议论声。
对比之下，院内简直静得可怕。更让院内官兵紧张的是，林楠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咧着嘴大笑。他的眼睛微眯着，却丝毫不影响空气被冷凝而产生阵阵寒意。
络腮胡子想大吼一声，你看甚！可是他用尽全力，仿佛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摄去了魂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新人到！”一个明亮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已经冷汗淋漓的众人纷纷向着那个发出救命稻草一般声音的方向看去。林楠笙也看过去，不过这一次他是彻底被激怒了。